只见萧湘夺刀而下,又将宣阳反扑在地,一手将宣阳的嘴捂住,另一只一手拿着刀抵在宣阳的脖颈之上,在光影珊珊中,甚至用有些令人战栗的嗓音说道:“可陛下可知,若此时我杀了你,拥护在宗人府的五王为帝,倒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那你为何用刀背对着我,而不直接用刀尖。”虽然被萧湘右手捂着,可从那一系的话语中也能听到。
宣阳见不得一丝害怕,反而有些挑逗戏谑的表情望着他,似乎完完本本的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此时那双往日不可亵渎的丹凤眼中,出了一丝不可多得的妩媚。
两具身子就这样交条着虽然隔着衣物,可那上面的妖艳少年只着了一件中衣,此时衣带又斜斜的松垮开来。上身完美的腰线肩膀一直到那隐隐若若的洁白都一清二楚。
包扎在腰间的纱布,此时却因剧烈的运动,鲜红的血液渐渐渗透出来,宣阳没有对视萧湘审问的目光,只停留在那逐渐漫开的盛开彼岸花般的腰际,停滞不前。目光满是平静,甚至流露出一丝丝的怜惜。
于是萧湘的思绪又回到了城门那一日。
“知道我为何不伤你吗?一方是教养自己数多年的兄弟,另一方则是一个并不熟识的女子。而我却选了你这一边,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萧湘的声音微弱下来,到此处也停顿了一下,似是在鼓起勇气说出那几个字。
“一见倾心。”他还是说了出来,一吐为快。此话刚落,两人的目光又交织对视。似是在彼此的深邃瞳孔中找寻一份真诚。抑或是在试探彼此,到底有多少真心。
萧湘此刻手起刀落,将那把精致的短配刀具的刺向了地面。紫檀木做的地板便出现一道裂痕,而刀身也没入地板三分。紧接着又将那把佩刀向侧面折去,只需寸劲便把那价值连城,甚至是证明他是皇子皇孙身份的珍贵物什折断了。
从今往后,只余萧湘,再无宣湘。
这句话是在宣阳临走离开之时,留下的一句话。
。。。
此时宣阳望着满天灿烂的星辰,不禁长叹一口气。柔弱善良,乃甚至于爱,不能成为她的软肋。
此时的鸢儿,却好像还蒙在鼓里一般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宣阳,渴望这位平时陪在身侧的主子,能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和奈何宣阳这是一心望着深邃的天空,不曾在意旁边这位小丫头。
“陛下。。。婉妃他。。。”鸢儿忍不住了,想要一解疑惑,终于主动发问起来。
“传令下去,以后所有妃嫔宫殿皆换成木质地板,每日需打扫干净,不得一丝灰尘。”而宣阳却直接忽视她的疑惑,下了命令。木质地板就是好,随时随地也可扑,可反扑,可被扑。呃呃。想什么呢,是冬暖夏凉。
“是。”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望着她。“婉妃的事情朕解决了。”最后不过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答案。
此时是宣肃元年,冬日即过,阳春三月来临。
距离城门事件,改朝换代,刚刚过了一月之久。但前朝之事大都已经尘埃落定,除了保守派那几位大臣,其余的几乎全是换成了维新派。而这位新皇也不曾给那些旧臣丝毫的面子,改革雷厉风行,谁敢阻挡,必去无疑。
大赦天下,将那些曾经构成政治犯的罪名一一申清,冤案假案错案,一件件一桩桩的水落石出。
对外通商,降低关税,鼓励贸易。
降低粮税,工商劳粮税务一同并行。这在外表看来,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降低税款,可实际上却是否定了几千年来自汉朝到明的重农抑商。甚至也否定了宣朝开国前期的政策。所以在诸多改良政策之中,唯独这件争议最大。
于是地主阶级和贵族和那些利益集团的代表,皆在朝堂上痛哭不止,或上书达上万字的谏文,来说明含蓄的指出此项政策如何如何的违背天理,违背先祖的教训。
或直接当庭大发脾气吵吵嚷嚷的要上吊,耍无赖,以此来明志于先王。抑或威胁回家解甲归田还印归王。
奈何这些沸沸扬扬,如同一群马上造反的人,不过是些毫无兵权的文官老臣们,既要概念往日的功德,也要及时的清肃长期以来积下的朝威。
而宣阳只是笑笑不语,说要上吊的,便立马招招手,鸢儿便心领神会的端来了白绫,奈何这样还不够,宣阳竟还一本正经,严肃的加了一句:“凳子够不够高?不够的话再去拿一把。”
耍无赖是吗?难道各位忘了曾经孔子说过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可以想象,那位站在朝堂上,手捧白绫,不知所措的老臣。气的自是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自爆。
于是那些老臣,走的走,不想走的便给个一官半职,虽是地位高,却并无实权作用。
而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兵权,是自己的亲信--白昭。此时的白昭,不再是那日与新皇并肩作战的军师,而是改头换脸,头发有些斑白,但目光仍旧炯炯有神,年龄四五十岁左右,嗓音也暗哑低沉了些许的中年男子。
白昭,虽是文官丞相手里却拿着禁军兵符。在先皇时期,白昭,不过是丞相,然而到了这一代,竟直接将禁军兵符,传至于他。
天下人对此事不禁议论纷纷,此子何德何能?
万一造反,岂不是后患无穷?为祸一方?
但宣阳对这些风言风语的态度,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左耳听右耳进,不曾给天下人一个解释,也不曾见白昭为自己辩解些许。答案得出:新皇对于这位白昭丞相百分百的信任。
今日。。。承乾殿。
朝堂之上。
“老臣有事禀奏,将关税降低至二分四厘自是情有可原,与西域诸国,东海岛国通商。但老臣实在是想不清楚,为何要将工商职官税,降到一分?自古农为本,商为末,祖宗之法,自有合理之处,随意更之,必会引起江山颠覆。今日老臣,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诸位寒心的旧臣,更是为了先皇,宣朝的千古江山,必须得出一个答案!若陛下无言以对,或拒绝回答,老臣只好以死明志,去九泉之下再见先王。头撞于柱,血溅当场!”说这句话的,是时年已古稀,发鬓斑白的户部老臣--孟祁。
此时那些固执的老臣,早已远离朝堂,获得一大笔赏金,归隐乡田,颐养天年去了。孟祁却坚持要留在这朝堂之上。起先比这个激烈百倍,人数要再多出十余倍的时候,孟祁不知为何,没有站出来反对。一提到这件事,竟然如此激烈。
孟祁,说起这人,竟还算得上是新皇的老师,当年宣阳还是太子的时候,曾负责教导太子的商税之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况且孟祁为人清廉,心中自有浩然中庸之气。行得正坐得直,不偏不倚。
宣阳也在众人的注视下,从皇位龙椅起身,走下台阶,到了孟祁面前,竟招招手道,“赐座。”
在诸位朝臣或嫉妒或惊诧的目光中,孟祁竟也是毫不客气的坐下。
“诸位爱卿,朕言说一句话,看各位有何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