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稳稳落地。
龙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孟宛然。女孩把自己蜷缩在空调毯里，清丽的脸上写满疲倦，茶色的发丝凌乱地从脸上散下，给女孩增加了一丝力不从心。
龙凰看在眼里，感同身受在心。她希望孟宛然的将来能一帆风顺，但更多的是作为朋友的心忧。
飞机上的人们已经都走了，只有龙凰还在等着孟宛然醒来，她不想叫醒对方，因为近期遇见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心痛了。
哪怕始终身处梦里，但也求得一瞬的安稳。
孟宛然悠悠醒来，她看见龙凰在跟空姐解释着什么。看起来，龙凰聪明地抓住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实在解释着，空姐听罢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工作岗位。
“阿宛，醒了？！”龙凰看着睡眼朦胧的女孩，为她递过一杯清水。孟宛然接下，看着杯口水面自己的背影，终究还是鼻头一酸。
独自呢喃着的名字是心头爱，孟宛然对于自己布满未知与迷雾的道路感到心累。耳边是龙凰提醒该下飞机的声音，孟宛然拖着沉重的双腿，离开这个几乎睡了一路的座位。
一步一步下台阶，柔和的月光洒在飞机延伸到地面的楼梯上。孟宛然每踩一步，心中都是对于反抗孟家的害怕。她从没这么想过自己有一日敢于站在孟家的对立面，可现在她的五官所感受到的一切，无不证明着这是孟宛然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更要尽全力地活着，要全心全意地去爱。
脑袋上一动一动的兽耳，身后一晃一晃的狮尾为孟宛然引来人们的不住探视。人们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她，讨论时的低语、镜头的闪光灯在孟宛然感受来无疑是种折磨。孟宛然此时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供人参观的奇珍异兽，那种丝毫没有隐私权的感受让她觉得耻辱。
龙凰将大衣脱下盖在孟宛然头上，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挽救了她，而龙凰接下来的话语更是为女孩解了围：“在上世纪初人类正式证明了兽人的存在，从那时起他们就有了最基本的权利，所以，请各位可以尊重他们。”这话在拥有良好教育的人们耳中无疑是有效的，人们慢慢放下了手机，向孟宛然重新投去表示歉意的眼神。各色衣着的人们自发地为两人让开一条路，并目送他们离开。
“谢谢，凰儿.......”孟宛然说着，转身进了洗手间。她从行李箱里找出自己的假发、可以把尾巴藏起来的裤子，孟宛然在隔间里换上这一套，在她出来的时候又变得像龙凰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龙凰问她，兽人在法律上拥有基本人权，她其实可以活得更轻松些。孟宛然摇摇头，但却并不完全否认龙凰的说法：“兽人拥有基本的权利，那只是人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这么说罢了。你能想象每年有多少大象血统的兽人死于被挖下牙齿、雪貂血统的兽人死于皮毛被剥下吗？”
“那德云社呢，不知道你的事情吗？”龙凰为她口中的事实而感到心痛，她这么问着，看着远处离两人越来越近的周九良。
“全员都不知道，包括老孟。不过孟家是知晓的。”孟宛然低声地留下一句，随后装作普通人一样跑向来接她们的周九良。
人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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