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热爱着英雄的时候,就必然热爱着英雄身后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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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呢,有关男人的话题,总是很丰沛。从三进家门而不入的大禹同志到被诛了十族的方孝孺同学;从铁面无私杀侄儿的包黑脸再到走向共和的孙国父,从野史到正史,从怪谈到正说,男人总有能耐把自己塑造得很悲情,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英雄情结,跟女人喜欢漂亮衣裳全套skII一样一样的。
这玩意儿,是个男人都少不了。
比如,陆流,很爱八流电视情节的陆少爷,于是,你说至于这么麻烦吗,人温姑娘定了三日之期的时候丫才出来折腾,早几天晚几天都不行,非关键时候拆戏台,你说你找几个大老爷们抓住言希,就那小身板儿还跑得了吗,至于不至于再搭个辛达夷。人孩子爷爷都死了,遭你惹你了,这倒霉催的。
再比如,言希,很爱悲情琼瑶戏的言小少,逮住机会就显摆自己多能牺牲,那身骨头那身肉能让人孩子玩出中国足球的臭水准,说耳聋耳朵就聋,说自杀逮着车就敢往上撞,你说你是能撞死也成啊,这会儿裹成木乃伊在医院拄着个拐杖晃来晃去算毛线,摆明虐得不到位,让作者下不来台= =。
辛达夷扶着他,颤巍巍,言希,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回头,阿衡又该恨死我了。
言希吭吭哧哧练走路,不敢说话,做手术那会儿,忽然不想死了,咬舌头咬得太狠,舌腭裂了= =。
护工在一旁舔冰棍儿,磨蹭什么,说你呢,不想好了,是吧,大腿粉碎性骨折那个。
言希= =。扭脸,身后还有俩做了内八字矫正手术的姑娘,听说都是非主流。
辛达夷扶他,美人儿,坚持,咱再走两步。
言希一字一字开口,你没跟别人说我这出吧。
辛达夷抽搐,我没脸说你自杀未遂,跟思莞他们说的都是阿衡走了,你心情不好,旅游去了。不过,估计,瞒不住陆流。
当时,120查言希的电话,最后一通是打给达夷的,就拨给了他,达夷觉得自己是唯一知道言希车祸的人。
言希^_^,拍拍辛达夷的头,继续练走路。
距离阿衡离开,已经将近三个月,到了盛夏。
言希拿笔写,你哪来的钱。
辛达夷看看四周,很警惕,然后写,我也不知道,这两天,户头上,多了好几千万,跟陈倦拿走的数目等同。
言希愣了,看着池塘里清凌凌的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一时想不明白。
第二天,陆流来了。十年一品温如言全文阅读
他看到言希,却笑了。这德性,比埃及法老还法老。
他说,我还真是意外,你会用这样的方法。这让我,很苦恼,接下里该怎么处置你。
这是一场浩劫。
当你撞进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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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半,阿衡在法国的第五个月份,正在做一份研究报告——对AIDS传播途径的微生学测评。
带领她的医生edward,来自美国的金发男人,这样对她说——wenny,这个话题,改成对AIDS传播途径的道德观察,对愚蠢的人类会不会更有警醒作用。医学,有时候就是世人转移话题的最佳替代品。
阿衡想了想,这跟我,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你知道,我们是医生,虽然不用对着南丁格尔起誓,但必须对得起我的国家送我深造的钱。我的国家,需要更多的好医生,道德研究,是社会学家贡献给上层的难题,与我,无关。
Edward耸肩,嘲笑,wenny,目光如此短浅,也是你的祖国教你的吗。或者,你们是不是贫穷到考虑不到更深刻的问题。
阿衡抿抿唇,淡淡微笑,穷人也有穷人的活法,永远不要拿一个国度的富有去戳另一个国家的脊梁,尤其,你面对的是一个有如此多同胞的中国女人。
Edward大笑,唇放在阿衡耳侧——研究所,很久没来这么有趣的中国人了,祝你在接下来的日子,更加愉悦。
阿衡所在的医学研究所,虽然名义上法国政府投资建设,但是,很久以前,在开放邀请各国输送医学人才之后,这里,已经是美国人的天下。强大的资金注入,先进器材的输送,尖端的人才,美国人轻轻松松占据各种项目研究的主要席位。而阿衡和她的另外四个同学,只是被当成中国人,仅此而已。
阿衡跟在edward身边,研究各项世界尖端疾病,他们这一组,总共十人,四个来自欧洲,五个美国人,外加阿衡。
这些人,都喜欢写论文,研究项目稍有成就,就抢着发表在欧洲各大学术期刊,主要么,虽然可以说是为自己的国家,更多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发展状况。
阿衡,阿衡不行。因为,她的法语连同英语都还在拼写错误查字典的无限怨念中强大循环= =。
整体而言,除了狂妄,出身美国富豪家庭的组长edward,其他人还算好相处。
阿衡住在十二区,巴黎二十区之一,塞纳河的右畔。
倒不是精心挑选,而是日常花销之后,三百欧元所剩无几,只能在有些老的住宅区租一个简陋潮湿的房间。
当时,爷爷对她说,阿衡,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为了言希,违背你爸爸的遗愿,我给了你握在手心的最后筹码,而你和言希,从这一刻开始,要接受惩罚,学会怎么做一对贫贱夫妻。
阿衡对爷爷的话,保持缄默,因为她不清楚爷爷话里对她和言希有多少嘲弄。对没有温家和言家庇佑的温衡和言希,斗草品花,纨绔多年,如今两袖清风,算个屁,啊不,比屁还不如。
阿衡筹备着每月三百欧元的花法。是每天两顿排骨还是每天一顿排骨还是不吃排骨。如果两顿,新衣服没了,零嘴没了,咖啡没了;如果一顿,新衣服没了;如果不吃,言希没了,饿死的= =。
她在笔记本上算账算得咬牙切齿,逮着什么都往身后的黑影砸去——你个败家子,信用卡冻结了就算了,就指着法拉第能卖钱,结果,连法拉第你都敢给我撞坏TOT
想起,那天两人大眼瞪小眼,阿衡满心期待地问言希车呢,这厮,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话,咳,钱财乃身外之物,重点是,我来了,阿衡,你看看我,我,我呀,你最爱最爱的言希^_^
呸,谁最爱你了。少废话,车呢。
大型垃圾处理站,我撞扁了= =。
阿衡吐血,捏他的耳朵,要你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言希弯眼睛,我长得好看^_^。
阿衡眼中有些酸,望着小屋角落咕嘟煮着的排骨汤,转目,眉眼温柔,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微微笑了,是,长得真好看。
言希的左侧大腿粉碎性骨折,内部固定的有钢针,一直在锻炼走路,花了很多功夫,速度还极是缓慢。
言希来时,达夷和孙鹏本来准备了钱,但是言希一向很有准则,就算吃软饭,也绝不吃阿衡喂的以外的软饭= =,所以很大方地推辞了。
阿衡听说了,就更想掐死他了。
她说,我去上班,上午随便你溜达,下午你在家里练走路,四点我准时打电话给房东太太,如果你敢偷懒,晚上不许吃饭。
言希哦,埋头喝排骨汤,流泪,怀念TOT
阿衡推着自行车,穿着白大褂,在雾中朝他挥挥手,他隔着窗,眼睛弯了,说再见。像极许多年前,他去维也纳时告别的场景,只是,阿衡没有了当年的青涩傻气,言希也丢了当年的明艳灿烂。
可是,他们眼中的彼此,却再也没有此时此刻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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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带着白色手套,在研究所拿着试管,像在学校无数次操作过的步骤一样,加一些研磨过的为□ZC,edward本来在办公室,却忽然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大步走来,把一篇手写稿的论文扔到了阿衡面前,不可置信地冷笑——wenny,这样的论文水准,你还想指望发表。
阿衡愣了,这是她刚交上的论文,如果得到edward的批准,就可以自主拿去发表。
这篇稿子,大概准备的有两三个月,事前已经电子传阅给李先生,语法没有问题,至于内容,李先生看了之后,只展颜说了一句,雏鸟终于离巢,很好。
她拿起稿子,皱眉,edward,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Edward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内,扫扫她的实验进程,压住怒火,说了一句,你跟我到办公室。
言希坚持练习走路,但是效果并不佳,渐到冬日,腿脚血气不通得益发厉害,常常一片冰凉。阿衡脸上不显什么,晚上却总是一边看医术,一边把他的腿捂到怀里,暖热了才敢睡。
言希在阿衡身边,总是小孩子脾气。她说把腿给我,他不仅用凉被窝裹着腿,连脑袋也缩进被里,背对着阿衡说好暖和O(∩_∩)O。
阿衡掀他的被窝,阴沉着脸,你想一辈子当瘸子吗。
言希大眼睛看着她,黑色的,寂静的。
阿衡去移动他的腿,却不小心碰到一个凸起的部位,尴尬了,手指滞了滞,松开,懊恼——言希,你个流氓。
言希咬牙,恼羞成怒,温小姐,我今年二十六,不是六岁!
阿衡= =,那需不需要我出去,你自己,咳,解决一下。
言希拉起被,轻轻闭上眼,说不必了,你别碰我就好。
阿衡更尴尬,在台灯的光亮中,看着言希白皙的面孔中浮起的一大片红晕,轻轻戳他——很难受吗,医学上,那个,那个海绵 体,虽然血液可以自己回去,但是,好像,不是。。。很健康。。。。。。
言希抽搐,不是不让你碰我吗,滚回去睡觉。
阿衡哦,晚安。
她关了台灯,在黑暗中,看着潮湿破旧的天花板,想了想,轻轻说,要不然,我们结婚吧。
言希满脑子都是阿衡皮肤上淡淡的松香,左脚轻轻抬了一下,却剧烈地痛了起来,额上满是汗,他握紧了手,却又松开,耷拉在枕上,微微笑了——婚礼前,新郎要把新娘抱到婚车上,我行么。
她静静看着天花板,扑哧,笑了,所以,你在变相通知我,太胖了吗。
他说,阿衡,我以前在酒吧喝酒的时候……
阿衡打断,咳,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去酒吧了= =。
他说,重点,重点是,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们生活的地球,常常会饿死许多人的地球,有这样一种□能,你要是一直不停烦它,分分秒秒,告诉它你的愿望,这个球,咳,我也就是听说,这个球听到了,也许会完成你的心愿。
阿衡说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言希咳,我希望我媳妇儿胸再大一点儿。
*& %¥#,你的胸是有多大,敢要求我TOT。。。
咳,我就是跟它商量商量(*^__^*)
哦,希望你愿望成真= =。
你呢,你有想跟那个球许的愿吗,你的愿望呢。
我,我希望能回到二十六年前^_^。
然后呢。
然后把一个大眼小孩儿偷出来,告诉他,我是他妈,然后把他养大,不准他挑食,不准他撒娇,不准他欺负人,然后,一定告诉他,如果他敢接近一个姓陆的母子俩,我打断他的腿。。。
一般,通常,有时候,在小说里,除了亲妈后妈伪装的命运大神,还有一种生物的存在,让看官欢欣鼓舞。在武侠里,就是死命给笨主角输内力输完就挂的世外高人;在穿越里,就是告诉女主角她其实是xx王公大臣家衣来伸手的天下第一美人的室内丫鬟;在盗墓里,就是某村告诉某摸金校尉这里不闹鬼闹粽子的村民;在种马里,则是看到一帮如花似玉的老婆围马病床前哭还有一个对马说皇上今天选秀的小太监。
在十年里,咳,十年算什么,现言还是穿越?不管了,反正,在十年里,也存在一个相似的路人甲。
这个人,是阿衡听自己的中国同事说的。在戈博兰区的第六巷里住着一个老中医,针灸很神,专治腿疾。但是老中医有些臭脾气,甭管中国人外国人,长得好的不治,有钱的不治,医院能治好的不治。
言希靠,难道让老子去毁容吗。
阿衡说滚丫的,我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那怎么办。
阿衡咬牙,你说你长这张脸,除了招男人,还有什么用。
她从衣橱中拿出灰围巾,把言希裹成狼外婆,说行了,走吧。
言希抑郁,本少的美貌岂是一个围巾可以遮盖的!
阿衡不理会,骑自行车带他,这二手材料,咯吱咯吱的,听着快不行了。
言希透过围巾,笑了起来,阿衡,以前我也带过你。
阿衡吭哧吭哧蹬车,那辆老爷车现在还在你家储物室?
狼外婆摇头,我卖了。
什么时候。
我搬去陆流家之前,和你分手之后。
当年忘了说,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
谁说我快乐的你哪只眼看见我快乐了,我就是快乐了能在现女友面前缅怀前女友吗,我是那人吗我。
你逻辑颠倒你,前女友……现女友……都是谁= =……
是你,都你,只有你。
言希望着天,白皙的手指在左边的废腿上轻轻谈着钢琴,他叹气,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曾经喜欢过我的人,为什么都怕了你,一个个远去。
阿衡傻了,我什么都没做过。
言希高挺的鼻子轻轻抵着阿衡的毛衣,他笑了,是,你什么都没做。
他说,都怪我,把你变成了唯一。
不断地选择,不断地追寻,拼命地填补心中的漏洞,排除了所有人。
只剩下一个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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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中医姓魏,看见狼外婆一样瘸着腿的言希,再看看阿衡身上廉价粗糙的衣服,特和蔼。
魏医生住的院子不大,支了架子,晒了许多中药,有很浓的药香,阿衡想起了小时候,觉得转换了时空,在法国还能看到故景,很是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