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一股热流涌上喉咙,莰尼亚努力地推开艾尼儿,无法自控地咳出一大口鲜血,那捂着嘴的手试图挡住那已经失控的液体,血液透过男人的指缝流出,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但目光却一直落在那有些看不清的容颜上。
“别……哭了……”莰尼亚艰难地开口,又咳出一口血来,终于连视觉也昏暗了下来,再也看不清目前的景象。
注视着这一切的警察们,再也抬不起那握着枪支的手,看着那频死的男人,以及那抓着男人衣袖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不忍的神色浮现在众人的脸上,其中一个看不下去的警察背过身去,坐在地上脱下警帽,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搞不懂这一切的意义何在,开始迷茫自己所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艾尼儿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莰尼亚,那双没有生机的双眸缓缓垂下,她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但始终得不到回应。
头部传来剧烈的痛楚,痛的快让艾尼儿昏死过去,她强忍那剧烈的疼痛,颤抖地伸出手抚上莰尼亚的脸,看着不再有其他反应的他,意识里似乎有一扇门被冲破,关于一个白发少年的印象冲击着她的大脑,记忆的碎片组成影像,回放在她的脑海中,那巨大的信息流冲击得她差点失去意识,强大的执念支撑着她把所有的内容消化吸收。
“莰尼亚,我怎么能忘记……又怎么会能够忘记。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爱着你啊,就算丢失过记忆,还是爱上了你啊,你听见了吗?”艾尼儿抵着白发的男人的额头,哽咽地说道,心中的那股撕裂感,让她快要支撑不住,至少让她说完未曾告诉他的话。
“艾尼儿……可以……不用再爱我了。”莰尼亚缓缓开口,听觉快要完全消失,最后的一丝意识也快要消失殆尽。
“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就不能为自己着想一点吗?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真相?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莰尼亚你真是大混蛋!下辈子,不要再这么辛苦了,我会找到你,就像过去一样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好吗?”艾尼儿终究是生不起来他的气,有的只有心疼的神色。
莰尼亚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
“莰尼亚……你有爱过我吗?”艾尼儿问出这最后一个问题,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只不过曾被失忆埋葬。
“爱……过……”莰尼亚犹豫了片刻,释怀地回答道,像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一般。
那再无半点意识的身体倒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彻底死去了。
艾尼儿终于经不住心痛的折磨,倒在了白发男人的身侧,失去了意识。
【这辈子,我们犯下的过错,终究是付出了代价。】
黑色的汽车终于找到了那停在路边的警车,葛雷领着车上的几名身着黑衣的人,向着那树林深处走去,路过那破烂的小屋,终于寻到了那群警察和失踪的二人。
身着紫色镶金边长袍的男人,翻开那庄严的书本,紫色的烟雾将那围在二人身边的警察们笼罩,包括那躲在林中瑟瑟发抖的警察,片刻过后,那群人便沉浸在了睡梦中。
“还是来晚了一步吗?”葛雷的语气里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