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将至,冰冷的气息萦绕在每一个角落里。从狭小的房门中走出来,转瞬间就能感觉到四周的寒气逼人,不禁让人生出几个寒颤,再抖上三抖。
凉山头上空盘旋着一尾雁群。突的,群中的几只飞雁分离了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好似受了惊吓般扑棱着僵僵的旁翅,仔细一看,上面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冰霜,依附在雁翅的每一个纹络上。
偌大的院子里,风声张牙舞爪的四处游荡,“沙沙”的柏叶不规律地摇晃着,竟还没有这少女舞得鞭快。看似轻盈的鞭子顺畅的发挥出来,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鞭声十分干净利落,与一旁的骤风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不禁称手叫快。
把这鞭子舞得让人看起来出神入化的“高人”正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旁人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皮肤十分白净,眼睛在丝丝霞光的映衬下看起来十分有神,耳边的几缕发丝有些凌乱,也许是刚刚舞鞭的时候被弄乱的。
女孩或许是感觉发丝挠着脸颊,心里痒痒的,便不经意间的用拿过鞭的手凑近脸庞,抬起自己的小拇指,胡乱的挑拨开头发。顷刻间,前一秒还干干净净的小脸上已经划过了一道似有似无的灰印子,磕磕绊绊的从从耳垂一直延续到下嘴角的痣旁,活脱的像只花猫脸上的胡须,竟还是只残须的猫,看起来好不可笑。
这少女望了望院子一旁屹立的四角楼,静静地想了些什么,手中的长鞭突的溜了出去,落在地上。鞭首串连着一个金属环,环上还镶了一个米粒大的珠宝,不过像那样贵重的东西,一般不会被装饰在整日里泥浆中滚爬的鞭上。
女孩顿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才从刚刚那入神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她慢慢的蹲了下来,轻轻的把鞭的一端握在热汗暴露在寒气良久的掌心中,眼光飞快的上下扫了一眼,倒也不着急站起来,打算用另一只手擦一擦鞭柄上附得一层泥灰,手刚刚要落下去,便又停在了半空中。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于是放下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又去裤腰上的内兜中掏手帕。
结果手帕掏了半天没摸着,女孩便又十分随意地用穿着的衣袖去擦拭,脑子中的思量又落在了鞭子上的小玩意儿上。
“薰儿,来吃食了,看娘今天做了什么?”一个稍稍年长且慈善的女人声音朝着屋外喊叫着,声音好像惊动了邻舍的马儿。只听见那满身黑毛的马畜嗷呜乱发了几声,拳头个头大的鼻孔喷出了一团热气,刚冒出来就和外面的寒风参乎在了一起。那畜生还把黑乎乎的长尾巴翘起来了几下,一次又一次的耷拉在了那粗壮的大腿上,这便才安静了下来。
冷薰这才又愣过神来了,忙拎起鞭子就正往屋子里奔去。
“娘,做什么好吃的了。”冷薰一边迈着轻快的小步子一边从餐筒里把木筷取出来,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起来了。哼的也不知道是哪地域的小曲子,很是欢乐。
冷薰窜到了木椅上,手上握着筷子,正盯着盘中的肉食忙要下筷夹,便又被女人给喝住了。
冷薰当然是听出来了娘的喝声中的意思,只好悻悻地放下筷子,乖乖的照做了,心中好不痛快。
夜晚中的村庄自然是又有另一番美景的意味夹在里头,冷薰卧在床头,一只手拨弄着头上的散发,望着窗外的四角楼,不禁又发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