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一愣,兀的想起了那个记忆片段里的‘温施主’,难不成是温家先祖,不过梵音说的抢树又是什么意思?温絮甩甩头,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
霜染见她无碍后,便将视线转向了那群围圈坐敲木鱼的修灵者。温絮发现他们已经停止了敲击木鱼,由盘腿而坐变为了双膝跪地,蓦然一磕头,便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木鱼之上。
“……”哎吗,看着都疼!
但众人却似乎不知疼痛一般,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宛若朝圣一般。
“来自远古的邪恶神明……”
“请聆听信徒的祈愿……”
“以卑微而肮脏的魂灵献祭…”
“愿尔黑暗的署光降临世间……”
温絮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祷词,一脸黑线,这四句祷词并不难解,但是……
“霜染,我在哪?”
“在冥河之畔。”
这话说得奇怪,但温絮却一瞬间明白,冥河就是入囗的那条小溪流。
“怎么离开?”
“杀了他”
温絮看着玄璟,沉默。
“我不想……”杀他。
玄璟看出了她的犹豫,冷嗤一声。
“你不杀我,我可不会感激你!”
温絮听了他那阴阳怪气的调调,也不恼,只是盯着那群誓死要以头抢地尔的虚假信徒不说话。为什么不杀他?温絮眼中蓝光翻涌……
“这个仪式,我好像在哪见过?”一直保持沉默的阮芩梨突然开囗道,“邪灵之祭!”
邪灵之祭?温絮皱眉,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一丝本能的厌恶,她先前听那祷词,矛盾连连,既是神明又怎会被称作邪恶?既是信徒又为何自我厌弃?既是署光又为何用黑暗形容。
现在倒是明了,邪灵祭品本就十恶不赦,将邪灵当作神明,黑暗当作署光,却又在万恶之源面前虚伪的自惭形秽,当真叫人作呕。
而霜染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时,一向淡漠的眸中怒火中烧。直接了当的一剑划过去,掀翻了祭坛。
“呵~”她的冷眸眯起,“宵小之辈,力量弱到,吾都要认不出了!”
温絮略为惊异的看向她,虚化实体,倒是看不出她是剑灵。
为何,这般气恼?
这个剑灵,狂傲,不可一世,仿佛任谁在她眼中都是宵小之辈,除了那位,还有谁会让她如此,放下万兵之祖的脸面,挥剑斩杀一些蝼蚁鼠辈。
温渺……
温絮没由来冷了眉眼,很抱歉,她好像对这个名字,心中未存半分敬畏!她走到玄璟面前,轻笑,玄璟莫名觉得,她好像生气了。
“他们要召唤的邪灵,是你说得那条恶龙吗?”
玄璟偏过头,不准备搭理她,一只手却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不,是掐!冰冷纤细的指尖用力,几乎要陷进他脸上的肉里,还有丝丝寒气渗入,生疼。
玄璟被迫的扭过头,他看见温絮的眼,幽黑而深不见底,如同九幽炼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一般,偏偏瞳孔中掺了一抹圣洁的蓝,神魔不辨!
“说”
玄璟恍惚间,竟仿佛看见了八万年前那个屠戮他全族的恶魔,当初,她也是这般掐着哥哥的脸,眉眼调笑,红唇半启,逼哥哥说出他所在。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