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叶凡累坏了,先是擦拭林清身上的血迹,接着又把伤口坏死的部分去除掉,后又匆忙熬制口服和外敷的药膏,然后包扎最后喂药。结束时,天色已亮,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心。
或许是因为怜悯吧,才会对他这样无微不至。叶凡躺在床上这样想着,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一觉无梦,她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叶凡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脖子酸痛。她活动活动筋骨,急忙赶去林清的房间。
一进门,看见阿悦已经睡着,是另一个丫鬟看着,林清还没醒来。
“情况怎么样,林清没大事吧?”说着,她把手放到林清的额头上试试体温。还好,正常温度。
丫鬟回答道: “没什么大的情况。”
叶凡松一口气,“呼,那就行。”
她把昨日没有用完的药材重又收集起来,熬制这一天的汤药,然后慢慢喂给林清。
之后的两个月,叶凡每天三次给林清喂药, 每隔三天换一次绷带,还时不时检查他的伤势是否好转。令人庆幸,他的恢复能力很快,两个月的功夫,他差不多能跌跌撞撞的下床行走,只不过有些坡脚。
但是,他却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
叶凡每次问他:“林清,汤热不热?”
他回答:“不热。”但那热度往往能把叶凡的舌头烫出泡。
叶凡故意按压他的伤口,然后问:“疼不疼?”
“不疼。”他漠然回答,甚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叶凡每次变着花样对他讲笑话,他总是沉默不语。
据李彦回忆,林清之前是个很健谈的人,为人风度翩翩而又幽默诙谐,又对玩笑拿捏的恰到好处。姑娘们总是青睐于他,几乎无人不喜欢这种人。
而如今,却变成这样。
这天,叶凡和往常一样给林清喂药。她对林清说:“林清张嘴。”
林清像个木讷的玩偶乖乖张嘴。叶凡看着他异常的乖巧,心中十分忧愁。
其实林清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能够自己服用汤药。但是他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因此对于自己是否喝过药也不知,叶凡放心不下他,总是自己亲自喂他。
一次,阿悦开口对叶凡说:“叶凡姑娘,让阿悦来吧。这么多天,你该休息会儿了。”
可叶凡却摇摇头:“不行,他现在还是伤的厉害,一不小心伤口可能会发炎。你们不太懂,还是我照顾他吧。”
于是叶凡起早贪黑,除了泡在房间里练功,剩余的全部精力都来照顾林清。
现在天气逐渐升温,眼看已经暮春,而灵国的地理位置又在大荒南部,因此天气和初夏没有什么不同,众人都穿上宽敞薄衣。
而林清却迟迟穿着长袖,不肯换衣,叶凡知道他是因为身上丑陋的伤疤,但长袖也会把伤口捂得易于感染,她在想如何能说服林清。
她端着一碟清凉的西瓜走进林清的房间,她微微笑道:“林清,要不要吃西瓜?这西瓜可甜了,当时阿悦刚切开,我就抢了好几块。那可把我撑的啊……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口?”
林清依然沉默。
叶凡不放弃,她拿出一块,走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强塞到他手中。“不吃也得给我吃了。”她恶狠狠地说。
林清默默低头看看手中的西瓜。他微垂眼眸,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几根发丝从肩头掉落下来,微暖的夕阳轻柔的从侧面打过来,照的林清侧脸微微发光。叶凡看着他,脸倏地红了,心漏跳一拍。
叶凡慌忙地说:“那……那个,你赶紧给我吃咯,我一会还得练功,你可别耽误我时间啊。听见没?!”她故意摆出穷神恶煞的样子,掩饰刚才的心悸。
林清把西瓜拿到嘴边微微吃一小口,然后抬头看叶凡说:“好吃。”
叶凡心里高兴坏了,这是他除“嗯”“是”或者“不是”之外说的为数不多的话。她美滋滋地坐下,嘴角微微上扬,“好吃就吃多点,这全都是你的。”
叶凡在一旁看着他的吃相,就像是在欣赏一道风景,不论吃什么都像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真不愧是大家族家的公子,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叶凡看着林清傻傻的笑着,心中渐渐生出个不好的念头。 她把自己平日扎头发的头带全拿过来,准备部署自己的计划。
她坏笑着对林清说:“林清,你靠过来一下,你头发太长了,我给你扎下头发。”
林清放下手中西瓜,乖乖过来。在叶凡的坏笑中,他的表情略显无辜。
叶凡捋捋袖子,把他的头发分成十几份,奈何林清的头发太过顺滑,她重复好几遍才成功固定住。然后随机挑了一撮头发卷成圈,后用头带盘到他头上。完成后,接着是下一撮……
等到叶凡大功告成时,她看着墨发像开花一般的林清,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拿过桌上古朴铜镜,仅是想让林清看看自己的模样,分享她的快乐。却没想到林清也笑起来,他的笑没有叶凡那么过度,仅仅抿着嘴微扬嘴唇,细长的眼睛微眯,却让叶凡恍如看见繁花星光。
“林清,你终于笑了。”叶凡笑意盈盈,这一次是由内而发的欣喜和动容。
“谢谢…你,叶、凡。”他似乎还不太习惯,但眼神却是满满感激。
叶凡无所谓地摆摆手,“谢什么呀,救人是我的本能。你好好康复就行。”
林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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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和女主终于又见面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