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这是咋了吗?”
大头回过头来一仔细瞧,发现傻愣愣的二虎正站着寒风中,裹着厚到发闷的皮草披在身上,顺便戴了一只毛茸茸的卡其色帽子,但还是脸冻得有些哆嗦。
“哎嘛,你就像一个铁杆子一样杵在那里,跟个路灯似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你大哥我差点给这天儿冻死,袄子快点拿来,赶紧的!”
“噢噢,我这不就来了嘛,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嘛?”
二虎屁颠屁颠地嘴巴里面还嚼着山楂片跨跨地走到了大头面前,一个没注意地上的晃晃的积水,“咵”一下控制不住重心的他一个打滑,手中的另外一件貂皮厚袄子晃荡重重地沾了一地又脏又冷的积水。
袄子上面还带有一些难闻的怪骚味,就像是小动物在上面撒泡尿一般的淋漓,一般的难以接受,那给大头在一旁嫌弃得恨不得找个空气清新剂给他喷喷。
“嘿嘿,大哥你要不先凑合凑合穿上?”
“滚犊子!穿上我不得直接感冒不直接打吊瓶啊?得了,我还是借着那个沙发上面躲一晚上冷风,最次也不能感冒啊。”
门前好在留了一扇卷帘门,大头大步流星过去就是一个下拉,卷帘门顺着轨迹就“咔咔”往下降,这下温度总算暖下来了,二虎不讲客气地来到圆桌面前,又是筷子夹菜又是咕咕咕得灌着啤酒,二虎酒量不错,又是辣鸭脖子又是海带丝的成卷成卷地往嘴巴里面送,嘴巴被辣子辣的肿红烤肠一样厚。
“诶,大哥这么好的酒和饭菜,你咋不接着吃啊?你要是不吃,可别怪我一个人全给造了啊。”
“唉,你先吃吧,大哥我啊刚刚去外面溜了一圈回来,胃口不是那么好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稳度过?”
“害,多大点儿事啊!”
二虎一手辣鸭脖子,一手又是溢出手心骨的啤酒,挺着个肥肉胸脯一只脚站在椅子上,一只脚抬起给大头夸下海口:
“大哥,你弟弟我啊,别的不说,胆子这一块就没怕过谁的,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我看来就不算个事,真的!不哄人。”
“甭管啥猫狗耗子,还是大狗熊突然来了,你弟弟我都不往后面退一步的,来几个我给它们干趴下,成我脚底的小趴菜!”
“行行行,你多吃点,争取像武松那样,连山里住着的老虎也一并收拾了,三碗不过岗。”
“嘿嘿嘿,那可不!”
大头的话让二虎喝的兴致勃勃,恨不得马上拿着手里的酒瓶子高歌一曲,都对不起自己这屯里的远近闻名的小刘德华嗓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正起劲儿的时候,一只大黑耗子冷不丁地飞腾跳过老爷子的发黑棺材上头,它红珠色的目光如炬打量起棺内的老爷子,细长细长的灰色小耳朵抖动了两下后,摸着脑袋两颗大尖牙在棺材盖子上打磨许久后,朝着前面说话聊天的两人发出了“吱吱吱”的挑衅声。
“二虎,你听那是啥声音?”
大头酒醒了一半,意识恢复过来察觉到了棺材那边的异响后,用胳膊推了推正在不断灌酒的二虎,二虎这家伙又是个酒鬼,半斤下肚硬是口渴难耐。
“又咋了嘛,大哥?”
“你听,老爷子躺着的那口棺材那边里面是不是有声音在嘲弄?”
“害,就当是个屁给它放了算了,来咱们继续喝!”
这时,一股稀碎刺骨寒风“嗖嗖”地吹打在两人的后脖子根上,这声音就像有人在暗处呼呼一样打着瞌睡,瞌睡中又带有一点点的生气情绪。
大头闷着不再作声,他鼓着个大眼皮抬眼看向二虎那边,二虎这才显得有点正经,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酒瓶子和筷子,一个踢踏起身往老爷子棺材那边看去,发现眼睛好像被什么飞虫一样挡住了,始终看不太清楚。
“大哥,你拿抹布遮我眼睛干啥?”
大头一听说:
“啥情况,这小子不是三碗不过岗嘛,这才喝多少就醉得跟门口拴着的二驴子一样憨?”
“咱不闹了哈,二虎你到底是咋滴了嘛?”
“嘿,大哥!你说稀奇不稀奇,我看到有人黑乎乎的老头正在拿着袖子站在我面前,不让我看棺材那边呢!”
“我靠,这二虎明摆着被鬼遮眼了,这东西可邪乎得很哩,十里八村的我上哪去给他找先生解除啊?”
二虎眼看就要整儿人都要瘫坐在地上,两个腿疼得直打颤抖,鼻子那块很明显涌起来了一个指甲一般大小的黑紫色大脓包!
可正在在焦急万分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老爷子躺着的黑棺材那边里面有了剧烈反应,“咔吧咔吧”的就像有人要推开那棺材盖子似的,发颤的声音让大头寒毛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