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沂几乎快要被浓得冲天的烟雾熏得窒息。她眯着眼,恍然间能看见一簇火红的颜色。
郁儿……华歆沂心里一跳,言铎也是神色严肃,抱着她从一个没有浓烟的小道上直上。
言铎速度很快,华歆沂内心焦急,脸被呼啸的寒风刺得生疼,没一会儿她的脸颊就呈出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郁儿!”华歆沂猛地看到那抹修长的身影,瞳孔一缩,牙关都有些轻颤起来。
愠色楼弟子身着红色,那一抹白显得分外显眼。
几乎是言铎刚一落地,华歆沂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匆匆跑向他的方向。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像冻僵了一般。
地上趴着一个人,正是之前还在她面前风华无限的云挽湄。
只不过她已没有了之前那副高傲美艳的模样,她身上轻薄的红纱零落了一地,胸前露出一片肌肤,却不是令人遐想的风景,而是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她的双眼紧闭,血水糊了她一张脸。
而时郁背着光,像是九天之上纯洁无瑕的神仙,若不是他手上拎着的那把泛着血红还在滴血的剑,华歆沂都认为他下一秒就会羽化一般。
他们身后的愠色楼被火舌侵蚀着,分不清是火的红色还是愠色楼原本的鲜红,浓烟与雾气交织在一起,让人愈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华歆沂稳住自己有些摇晃的身形,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迈着沉重的步伐,正打算上前一步,却听见时郁清淡得没有一丝情绪的嗓音裹着烟雾传来。
“四师叔这是何意?闭着眼是不想再最后看看自己苦心建成的基业吗?”时郁挽了一个剑花,嘴角勾起一个无害的笑。
云挽湄却像是收了刺激一般不断地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时郁眼神一冷,剑身一下就刺穿了她的前胸,却没有刺穿,只割破了她的肌理,抵住胸骨。
“啊!!!”云挽湄痛得尖叫,双手握住剑尖,想要拔出它,鲜血跟水流一般流到雪地上。
“啧,聒噪。”时郁眸色一暗,眼瞳黑得没有一丝杂色他手腕一动,剑身便开始移动,慢慢割破云挽湄的皮肤,掠过胸骨,发出“铮铮”之声。
“还是如此声响得人心。”时郁自顾自地说着,这模样不像是在折磨人,反而像是在弹奏什么乐器。
云挽湄已经痛得失声,她的双眼已经被刺瞎,整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了。
魔鬼!时郁就是一个魔鬼!
云挽湄自认自己已经是一个会折磨人的人了,可时郁明显高出她不止一个层次。
这样的施刑让她死也死不掉,还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去承受,偏偏时郁知道她的承受度在哪里,她连昏迷都做不到。
“鬼之子!时郁你就是鬼之子!和你那个娘……”她的话还没能说出口,时郁猛然拔出剑,挑破了她的喉咙,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早已不成人形的身体。
华歆沂在云挽湄喊出那句话来才从恐惧中脱身,用尽全身的气力喊到,“郁儿!住手!”
时郁果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脸上没有表情,云挽湄的鲜血有一些溅到了他白皙的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见到来人是华歆沂,时郁竟慢慢展出一个笑容,像一个看到了娘亲的孩子。
“小姨姨。”时郁喊她,华歆沂的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
她哽咽了两声,踉跄着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颤抖着拍着他的腰身。
“对不起……对不起郁儿,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害怕与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