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时郁慵懒地倚靠在书桌上,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茶盏。神色恹恹地听着面前两个人的劝说。
“殿下,您如今的情况不易进宫面圣,也不易接客,老奴已经着人下去安排了,假意说您是回天山闭关了,您看……”韩嬷嬷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上位的美人。
“这些事你们去安排就好,无需问我。”时郁淡淡地回应。
韩嬷嬷答了声是,也就不再开口了。
言铎却是长眉蹙起,一下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殿下,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时郁懒懒抬眼,言铎看出他的不耐,急急开口:“属下觉得那华姑娘来历不明,又给您下过毒,属下斗胆,恳请殿下还是疏远华姑娘些。”
话毕,他的额上渗出一层冷汗。韩嬷嬷给了他一个“不可多言”的眼神。
时郁仍是一副慵懒懒的模样,周身的气息却是陡然一变,凌厉得让人颤抖起来。他凤目一眯,轻柔又冷肃地问道:“哦?是嘛?”
言铎全身一凉,像是跌入了料峭的寒潭中挣扎不得。但为了殿下的安危,他还是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一个“是”字。
时郁手中的茶盏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了一圈,他凉凉地笑了一下:“言铎啊,本王为何会被她下毒?”
言铎身子一僵,“这,属下……”
“保护本王安危的不正是你们这些本王精心培养出来的幽冥卫吗?如此,本王又怎么还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女子给下了毒?”随着时郁的语气加重,他手中的茶盏也碎成了齑粉。
“现在你让本王离她远点?”时郁轻笑了一声。
言铎垂下头,浑身冷得直不起来。
“殿下恕罪!”一旁的韩嬷嬷也跪了下来,“那日的情况着实是玄乎了一些,殿下现在记不起当日的事情,罪责也不能全部怪在言铎等人的身上,更何况言铎也是为了您考虑。”
“依老奴所看,现今的华丫头的确没有再存什么歹心,以她的手段也不足以伤到殿下,殿下若是愿意同华丫头亲近也不是不可。”韩嬷嬷为言铎辩解着,她冷静地看着时郁,希望这位主子能放过言铎。
“哼!”时郁又是一记冷哼,“既然嬷嬷为你求情,那你便自己下去找言蜀领罚。”
“……是。”言铎低下头,手慢慢地收紧。
“都退下。”言铎不耐地挥退了二人。
“是。”韩嬷嬷起身,言铎也顺从地跟着韩嬷嬷出了书房。
“韩大娘子。”言铎低着头,垂着眼帘。
“言铎,你今日真是太过僭越了,殿下愿意做什么,我们当下人只管伺候着,万万不可对主子的行为指手画脚。”韩嬷嬷也是一脸的疲惫。
“虽说这丫头的心思的确不是纯良,但现如今她身在齐王府,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你还害怕她翻出什么浪花来?”
“殿下这模样,我看着像是他十四岁左右的状态,话多了,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只是那股气势还在,他的记忆也应该只在十四岁而止。要不是这样,你今日是难逃一死。王爷决定的事难以改变,你还是自己斟酌一番吧。”
韩嬷嬷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会儿,见言铎的模样也叹了一口气:“老身知道你是担忧王爷,但华丫头还有用,要调查出她背后之人只能是靠她,你可切莫不要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言铎抿了抿唇:“属下明白了。”
韩嬷嬷松了一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地,“禀告嬷嬷,言大人,华小姐在芜蘅院遇袭!”
“你说什么?!”两个人的表情均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