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陈鹃。
最近过得还好吗?请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给你写信,你总是知道我平日里的语文不太好,说来也怪,每到考试却总会考赢你这个语文课代表。
我长高啦,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比我要高一个脑袋。第二学年结束,我们还是同桌的时候,我已经高出你半个脑袋,你怎么垫脚也够不到。
第一次见,你扎高高马尾穿着蓝白衬衫好看的喇叭裤勾勒你轮廓。你好像是学过口才,说出的话像突突出膛的子弹,你的自我介绍让一众人惊叹,我也不例外,我当时在想呢,这么从容大方的人,是学习里的天才吧,可后来怎么也想不到趴在桌子上使劲扯我衣服让我讲题哭着闹着说听不懂的人是你,好奇妙啊。
你就是一个任性无理取闹的大小姐,你会打扮得学校里流行的烂大街到不那样打扮仿佛就被认为是异类的阔腿裤宽上衣帆布鞋,把头发剪成齐肩的短发,于是喇叭裤不会紧紧勾勒你,马尾也不再高高扬起,蓝白衬衫再没踪迹。
我认识你,知道你,了解你,我知道你说出的话会有些许掺假,只为在学校的大染缸里找到容身的不被排挤的一席之地。
明明是第一眼那么独特的你,却因为在我眼里若有若无的人际关系,没能逃过世俗没能活过一众人。
好像在这个时代,你一定要融到大众才不是怪胎异类,于是学校里的女孩子们都是一个打扮,一种言行,谁要不是那样,谁下一个就要被指点声覆盖到底。
真的是这样吧,我毕业季新来的那位女同桌,是同学眼里的眼中钉。她不和你们一样穿潮牌,带圆框眼镜,她穿地摊鞋用铁饭盒。于是被骂声蒙上,被孤立捂住。
而你不一样,你会被我的前桌牵起手一起散步,会被体育委员喊你名字然后你笑着骂回去,会被班里女孩子男孩子呼着你名字后两字再喊妹妹,即使你比他们有些大过几天日子。
回忆起做同桌的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你总是问我多久下课,我要是不答,你要偷偷在桌子底下踩我掉落的橡皮,你总是把你不要的本子笔扔给我,总是下课后我给你取外号时追着我跑半个教室。
你总爱嘟着嘴撒娇,可能你也不知道这个算作撒娇,在爱中长大的女孩子,活得比谁都开心。
你总爱盯着我的眼睛盯着我的侧脸突然哈哈大笑,我总会撇你一眼然后一起笑得更乐怀。
要是没记错的话,最最开始做同桌时,你对我的抵触情绪像是黑色可乐要漫出来的白色泡泡。
午睡时你故意把头侧向另一边,总是和后桌女孩捉弄我,总是让我帮你扔垃圾,就连写作业不小心碰到的手臂你都要赶忙躲开。
时间在悄悄的走啊走。不知道是我融化了你还是你融化了我,时间也不知道。
同学们都说我性格好容易欺负。于是,每次被你欺负后,我明明打得过你却每次也不还手,我哪怕凶你一点,你也气着一下午不跟我说话,最后数学厚着脸问我什么时候下课的还是你。
好遗憾好可惜,毕业季按成绩选座位,你的成绩差了我一个学校的距离,我说好帮你占位置,可是等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新同桌,新同桌就已经坐下去。
回到座位收拾东西到新座位时,你笑得比什么时候都开心,你嘴上说的是终于摆脱我,心里是什么我看呀看不透。
新同桌的风评很不好,她刚坐下时我的脸刚好别过去,就是刚刚好的一瞬间,我在门口张望着的脸里没有看到你。
在后来一整个学年里,你总喜欢拉着你的后桌往我这里跑,上课我不经意回头会对上你匆匆忙忙收起的视线,总是要把你我拼命拉近距离。
所以呀我们真的好遗憾呀。
他们会有意无意提起你好像是喜欢我,可只有我知道,我们之间谁也不喜欢谁,只是长久以来自陪伴的不可分离。
在这个毕业季后,你去往别的城市,去往更大的更好的学校,继续你的艺术梦,我们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再也没有交集。
你好像是林间松风新雪初霁,后来物换星移,方知万事万物终会别离。
下次会不会在太阳西升时再见,而我是不是再也寻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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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灵感呢是从朋友的青春疼痛的故事里来的。
因为突然的灵光一闪,没花几分钟就写下这些拙劣文字。
语言真的经不起猜测和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