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蓝灵和顾源依旧未归。
医务室也没在,医生说蓝灵下午走了后就没有回来,她想她可能是回家了。
她今天心情沉重,潘石屹送她一路,二人只字未说,直到他们分开的路口,才算真的安静,看见月色刹那,心中的苦和涩就一涌而出了。月色本是凄凉的,可旁边偏偏有那么多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想那个人。
她到电话亭前投入硬币,按下了他的号码,仿佛是很熟悉的老朋友,但不过是她已经记下,一晚上默练了很多遍,抄了下了,与其说是怕忘记,不如说是怕电话那头的人跑掉。
第一声,他们同时开口,可刹那间就已经安静。
苦涩在心头,百感交集,就不想再忍,她哭了,抽泣声能让他听到,如果他要以为是故意的,刻意的,那就误以为吧,纪粤希从来不想矫揉造作。
她哽咽说出三字:“我想你”
她什么都可以不说可以不问,却希望黎承也能如此回应,证明她没有被忘记。
电话那头很静,纪粤希双手持着电话亭,低头,哽咽,期待。
他终于开口:“纪粤,最近过得好吗?”
“好久都没人这么叫我了”
“别哭了,我……”
她声音很小,带有哭腔,若是普通男女朋友,一定像在撒娇求爱:“我想听你说想我”
“我,想你”
眼泪更加难止:“这就够了”
或许潘石屹说的本就没错,他犹豫了,他忘了。
黎承电话那头的抽泣让他内心也焦躁不安,若是以前,这种情况,他一定奋不顾身的就想冲过去。
他温柔说道:“别哭了”
纪粤希很想开口,但她不想这样开口,她有些说不出话,一连投了所有四个硬币。
良久,她整顿好情绪才开口,黎承也一直在等她,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做什么:“陪我四分钟”
猜到她在公共电话亭,还投了四个硬币,他默认。
纪粤希和他同时开口:“对不起”
纪粤希抢话:“我说对不起,是很多事我没有你那么勇敢,包括刚才,我说想你,是怕你真的忘了我。是以前,你为我秀的两个字,是呕心沥血我不珍惜,是以前,我相信了所有人的话,却怀疑了你,我对所有的事都向你道过歉,但我到最后一刻明明知道你要走了,我还没有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她边说,边又哽咽。
黎承听的没有任何回应,但在那头也有豆珠般的眼泪落下。
“对不起”
纪粤希闭上眼:“你会回来吗”
闭眼那刻,就怕失望。
……
纪粤希:“或许是,包括我”
眼泪落下一滴,两滴……
纪粤希:“你要保重”
时间只有不到十秒,她却还舍不得放下,时间到,通话终止。
黎承开口:“会”
可她听不见,他不知道,在路边,有个人哭的有多么撕心裂肺。她也不知道,有个曾经乐观阳光男孩,同样苦不堪言。
或许是,包括我。或许潘石屹说的没错,你忘了这边的美好,包括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