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柴穆出发是在第三天一早，两人都以为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罢了，却也是这短短的一个月，让李戎旌感受到了什么期盼，什么是思恋，什么是无望。

　　柴穆走的第五天，李戎旌收到柴穆给她回的已经安全到达帝都的信，一群子五个年轻靓丽的姑娘们正在踢着毽子，素月拿着信件兴冲冲的跑道李戎旌面前，“郡主，你的信件！”

　　李戎旌扔下毽子接过信件，嘴角高兴的笑止都止不住，旁的女孩打趣道：“郡主，谁的来信啊？这信都还没开封就已经高兴得不行了。”

　　另一女子手肘一拐那女孩，跟着打趣，“你傻呀，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郡主的情哥哥啊！”说着大家跟着哄堂大笑。

　　李戎旌娇嗔，脸颊红云不止，“胡说八道什么呢，单身狗而已，哪来的情哥哥！”

　　李戎旌性情豪爽，因此交的这四个朋友都是性情爽朗，不拘小节讲义气的姑娘，她们的父亲有的是李应手下的副将，有的是凤古城郡守，还有的是凤古城大户。刚刚调侃李戎旌的两个女子绿衣的叫朱玉娘，他爹就是凤古城的第二富户朱进；绛红色戎衣的叫陈北北，她爹是李应一个驻守极寒之地的副将陈继秦，她之前跟着她爹驻守在凤古城一个叫一叶镇的小镇子，养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血性，虎的要死。一年前她爹把她送回凤古城交给李家学堂学规矩，意思很明显，眼看即将十八的女孩子可不能在像男孩子一样野了，谁料遇上李戎旌这帮不靠谱的，按她说的，她爹若是知道他女儿不仅没学到规矩，反而还‘带坏’了郡主，非得悔恨而死。

　　剩下的两个女子都比较讲究，其中蓝衣女子更甚，其名字叫韩子镜，她爹是凤古城郡守韩功的女儿，是这一帮里面最为一本正经的；最后一个便是喜欢一身白衣的风弄影，因为窦长思不喜欢她，连带的许多富家女孩孤立她，因此自然而然她就经常和李戎旌她们一起玩耍。

　　李戎旌急着看柴穆的来信，赖得和这四个家伙闲扯，说了句“你们自己玩吧。”就回房间了，临走时吩咐素月帮她去厨房拿点吃的，玩了一早上了，没吃早餐她都有点饿了。

　　其他人知道她喜欢柴穆，也没继续拦着起哄。

　　风弄影看着李戎旌回房，问离她最近的韩子镜，“是谁的来信啊？我几乎没看到过戎旌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

　　韩子镜看她一眼，“是柴穆，这两人本就喜欢对方，只不过是碍于她表姐的面子，所以藏着掖着。”

　　风弄影点头，脸色忽变，她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难以止息，不过很快，她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情绪。

　　虽然她调整得很快，但一秒的变换还是被韩子镜看到了，她以平常的语调提醒了一句，“朋友之间是不应该做对不起对方的事的对吧？”

　　风弄影脸色瞬间黑了，笑道，“子镜说笑呢，既然是朋友又如何会做伤害对方的事呢？”

　　两人这边悄悄咪咪，那边陈北北一脚将毽子踢过来，险些砸中韩子镜，好在朱玉娘出手挡住，吼道，“陈北北，你作死是吗？欺负子镜和弄影，你小心戎旌知道你欺负她小弟，不揍你才怪！”

　　不知道是不是文臣与武将天生敌对宿命的影响，虽然韩子镜和陈北北是一伙的，但两人往往是会看不顺眼，讲不了两句就开战。风弄影是太柔弱，陈北北看她就不自己觉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北北没理朱玉娘的话，反问韩子镜，“你刚刚在给弄影说什么呢？弄得人家脸上颜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韩子镜可不惧她的拳头，凉凉评了句，“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说完背着后回家了，她可不想和这家伙多呆一秒，怕被她蠢死。

　　朱玉娘对这两个朋友无语了，也不知道就这互看不顺眼的两人怎么会同时和戎旌成为好朋友。等她想劝劝韩子镜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了，站在原地回头对陈北北和风弄影嘟囔道：“怎么回事嘛，一起愉快玩一会儿都不行吗？”

　　陈北北走过来，一掌一个将朱玉娘和风弄影揽着肩膀，“管她干嘛，她走了更好，咱自己玩自己的！”

　　于是三人又玩了一会儿毽子。

　　收到柴穆的信件，不止李戎旌高兴，素月也替李戎旌高兴，兴冲冲的拿了吃食往青葵园回走。

　　脚步冲忙间就撞上迎面而来的窦长思。

　　自柴穆走后，窦长思的心神就好像和柴穆一起走了一样，日日去柴穆之前住的房间等着。刚刚就是从柴穆的房间松园回来，一不小心被素月撞上。

　　她丫鬟青鸢立马上前怒道：“你是怎么走路的？撞着我家小姐都不知道！”

　　素月赶快道歉，“表小姐对不起，素月不是有意冲撞表小姐的，只不过是有些高兴忘记看路了，对不起表小姐！”

　　青鸢伸手就想打素月，被窦长思烂了下来，问道，“听门房说今天戎旌收到了一封来自帝都的信件，你告诉我是谁的来信？告诉我，我就不计较此事了。”

　　素月身子抖得不行，窦长思最近是越来越阴郁了，隔老远素月就能感觉到阴冷阵阵。但还是拿不定主义到底该不该说。

　　窦长思看她半天不说，又道：“说与不说现在你还可以选择，只不过再过个一天两天的，我恐怕你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素月知道，窦长思虽只是德王府的表小姐，却很受王妃窦氏的喜爱，她若是想处罚发卖个把奴隶还是很容易的，因此立马腿软跪下，将之前柴穆特意嘱咐她的话也顾不得上了，将柴穆与李戎旌的关系全部向窦长思和盘托出。

　　“小姐？”青鸢瞧见窦长思紧捏的手怕她伤到自己忙拉住窦长思的手。

　　窦长思手脚冰凉，冷笑，“好！好！好得很呐！李戎旌，竟然骗我！”

　　素月瑟瑟发抖：“表小姐恕罪！奴婢不是存心隐瞒表小姐，实在是柴公子和郡主嘱咐奴婢不能将此事告知表小姐，请表小姐原谅奴婢！”

　　窦长思看都不看素月，仿佛看一眼李戎旌身边的人都觉得恶心。青鸢心疼她家小姐，伸手替窦长思挡在素月面前，道：“我家小姐不想见到你，也没心情将你怎么样，赶紧滚吧！”

　　然后转身轻劝，“小姐，我们去找王妃，让王妃为你做主！”

　　窦长思站了片刻，走过去一只皙白的手放在还跪在地上的素月道：“这件事你就当从没想我说过，我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可以继续呆在李戎旌的身边，知道吗？”

　　“是...是的，我一定会听表小姐的话，好好服侍郡主！”素月一怔，却还是答应窦长思的话，虽然窦长思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可素月还是感受到了窦长思语气中的不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