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起

随即看向这件事的原主——珑儿一行人，珑儿今日受了颇大的惊吓，至今还没缓过神来，只有荷衣上前谢过男子为她们三人解围之事，男子点点头，“不必谢，只是三位也要想一想为什么会惹得那位小公子非要将你们朋友扔下凤古河！”说完男子也带着仆从下楼离去。

　　李家老祖宗李应的母亲八十大寿就在第二日，李戎旌的表姐窦长思外表十分孝顺，为了姑母不那么劳累，窦长思跟着李母忙前忙后忙上忙下的，样子颇有德王府一个小主人的模样。反倒是李戎旌，因为被乔奉推下鼓楼，至今头部还被包的像个印度阿三的样子，所以今日出门她都会戴一顶尺寸偏大的帽子，为的就是遮住额头上的伤疤。

　　李戎旌和窦长思说起这二人还真是有一段孽缘吧，李戎旌出身德王府，父亲是当今陛下的异姓兄长，她一出生就是身份高贵的戎旌郡主，而窦长思，虽说她的父亲窦武是与李应合称南北元帅的人，但事实上窦家在李父求娶李母时因为受到当时皇帝的猜忌怕两家结亲势力壮大，因此把当时已经是左卫大将军的窦武因为一件小事贬职到当时局面十分混乱的南方去当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征南将军，窦长思与李戎旌相差五岁，从高贵的三品将军的女儿变成了小小的六品将军的女儿，从人人称赞的金凤凰变成了落毛鸡，窦武是去打仗，家中的男丁他一并带上前线，只是窦长思母亲在生窦长思时已经去世，窦长思也只有两岁窦武不忍心将小小的女儿带到南边去，只好把人交予刚刚成亲不到半年的妹妹，这一养便是十多年，就连李戎旌也已经十八岁了。窦长思小时候虽然在李家受到李家人的厚待，但那些个下人却是看不上她的，认为她只是德王府一只寄人篱下的东西，不配受到她们的尊重，因此窦长思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什么都要与李戎旌拼个高低，将李戎旌踩在脚底下。

　　才大概凌晨五点左右吧，映从就叫下人为李戎旌打水梳洗，李戎旌实在困极，醒不过来，只能仍那些侍女如提线木偶般摆弄。

　　当轮到为李戎旌添妆容时侍女们为难了，李戎旌额心正中的伤痕还未好全，侍女们用粉遮了一层又一层也未能掩盖住，一个二个的不知如何是好。

　　映从站在门外已经在催促了，见人半天不出去，便进来问发生什么事？侍女们站在一旁让映从自己看。

　　折腾了好半天，即使再困李戎旌也清醒了，看着镜子中自己额头上那已经长出新肉的伤痕，也觉得实在是有些难看，想了想，从首饰盒中抽出一抹水蓝色的带子系在额间，在后脑勺系了个蝴蝶结，那带子是丝质的滑的紧，绑紧了也老是从额间滑落下来遮住李戎旌的眼睛，两三次后见李戎旌有些恼怒，映从赶紧从头饰盒中翻找了两枚银质蝴蝶给她别在额头两边紧紧缚住带子，李戎旌这才感觉好些。

　　落水之事很快掀过篇，可暗地里李戎旌为乔奉轻生的消息像似长了翅膀般在老祖宗的寿宴上传开，无论是少男少女，都对李戎旌厌恶万分，以至于李戎旌再次出现时总是被她们孤立。

　　柴穆在客房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有轻微的洁癖，实在是忍不得身上老是粘腻腻的感觉，身后的青山为他拾起换下来的湿衣，在整理衣领时发现一枚银蝴蝶，将它擦干净捧到柴穆面前，“咦，公子你衣裳上有这个！”

　　柴穆捡起来，银蝴蝶做的栩栩如生，轻轻晃动时蝴蝶的触角还会微微的颤动，仿佛活过来一样，他想，应该是那姑娘在水中挣扎时不小心留在他衣服上的，鬼使神差般柴穆将这可爱的小东西收回衣袖，他有些不想将它归还其主人了。

　　听心阁是老祖宗的院子，此刻前来贺寿的人家的小辈们将院子占了个满满当当，窦长思今日特地为老祖宗准备了一首新曲正在戏台子上演奏，她一袭水粉色轻纱长袖衣裙，衣摆随着拨动琴弦时的动作在风中摇摆。

　　台边上还有人为她吹烟雾制作仙境的效果，老祖宗是江南人士，自从嫁到北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过江南的情景，此刻见到窦长思为她准备的江南美人图，心下高兴不已。

　　李戎旌来到听心阁的院子，见老祖宗面前全是人，就没有在凑上去，一来她喜静，若是个活泼热闹的性子，可能因为无法常年与那些枯燥的数字呆在一起，二来，老祖宗身边围满的那些人都排挤她，她此刻上前去恐怕会被那些人讽刺死。

　　柴穆和李夺李成两兄弟一起进的听心阁的大门，三人具是好样貌、好品行，一进院子便引起大家的注意，老祖宗这时也注意到三人，慈爱的将三人唤到面前，三人齐齐跪下给老祖宗磕了个头，拜了寿。

　　“孙儿给祖母拜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三人拜寿，后面的仆从顺势将礼物递给老祖宗的老嬷嬷。因为柴家和李家是世交，故两家儿郎们叫人不分彼此。

　　老祖宗一一摸过三个孙儿的头顶将三人扶起来，连声称好，一边台上的窦长思见柴穆来了，心思萌动，迫不及待放下手中的琴便下台站到老祖宗面前，“两位表哥好，柴家哥哥好！”

　　她面上含羞的看了一眼柴穆，随后立刻转开眼睛看向李夺李成，“二位表哥总算来了，祖母都念叨你们好久了！”

　　窦长思是北方人，窦武本人也是北方人，只是后来被调去南方驻守，而且还有几分少数民族的血统，身材高挑，面部轮廓立体，是个北方美人胚子，是李戎旌喜欢的类型，不过今日为了讨老祖宗的欢心做了江南女子的装扮，李戎旌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异。

　　三个男人朝她微微一笑，李夺出言道：“表妹为祖母准备这些当真是幸苦了。”

　　窦长思娇羞道：“老祖宗平日里多疼我，做些事能逗得祖母会心一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在座的世家男女听闻她这般谦虚也不禁感慨，“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

　　能收到这么多的注视，窦长思心中颇为得意，眼睛不小心撇到梨花树下的李戎旌，得意之色在李戎旌面前不言而喻。

　　李戎旌懒得和她较真，坦荡的受着窦长思的挑衅，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就被朝窦长思一敬，随后尽数倒进嘴里。

　　这酒是李母特意为今天的人准备的，度数不高，问起来还很香，李戎旌不会喝酒，但今天这酒她也能喝个几杯。

　　注意到窦长思的异样，老祖宗和李家兄弟柴穆等人把目光也转向树下的李戎旌。

　　正是三四月，梨花开的正俏，李戎旌换了一身白裙，额间的带子也换成了花蕊的颜色，远远看去还真像树上的梨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一时间迷晕了好些男人的眼，就连柴穆也晃了神，不过他定力好，不消片刻就回过神来。

　　孙女与儿子不同，长了副江南女子的模样，因为才十八岁，所以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是老祖宗最喜爱的小辈，此刻看孙女站在远处笑得跟朵花似的，不禁招手把人叫过来。

　　见老祖宗招手，李戎旌放下手中的酒杯，像个可爱的小狗似的撒欢儿的奔到祖母怀里，还用额头去衬老祖宗的脖子，“祖母~~”

　　老祖宗搂着李戎旌，笑着轻拍她的后背，“你这小皮猴子，祖母若是不唤你你当真这般狠心不上前来见见祖母？”

　　“哪有，分明是哥哥表姐们将祖母围了个水泄不通，孙女想挤进来的，可是力气小，哪里挤得过哥哥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