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箧知道择元未了的心愿才明白他为何迟迟不愿飞升,次日午后择元回到自己房中收拾了一些东西,又对赶来的安都与静斯说道。
“我要走了,从此东城观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安都静斯听的不是滋味心中有难以割舍的情感,房子中的铜镜映射着窗外的枫叶树,择元不想放弃寻找阿藤的心,他深知寿命越来越少现在不走以后就去不了了。
“师父,不需要徒弟陪着你吗?”
安都颤颤巍巍的说着,择元只是将枯瘦的手面前招了招,两人看着师父走向梳妆台在抽屉中取出一个精美无比的盒子,择元当着徒弟的面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面镜子。
镜子背后雕刻着紫藤萝与蜂鸟,美丽的事物经不住时间的摧残,铜镜上的一些痕迹早已斑驳,择元拿着铜镜照向自己随后施法,铜镜又变得跟新的一样。
静斯从未见过师父施法第一次见到他为一面铜镜重铸模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镜子也不会重铸着他以前的模样,择元小心翼翼地将铜镜放下合起来放在自己包袱中,用手撑着门离开了东城观。
刹那间东城观安静了下来,择元每当前行不远都会有童子,道长为他一步一步送行,文箧却没有来而是在研究《窥间籍》至于他要做什么?对他来说也是很迷茫。择元离开了东城观寻回儿时的路,到了那片早已没有桃花雨河滩地河因为大雨的冲刷加上河水大涨,河滩早已消失择元在时隔几百年的河水边,寻找已经离去的父母,寻找已离去的记忆还有记忆中的那个姑娘。
文箧跟在择元身后见他坐在河岸边双眼发红,于是再也不多长现身坐在择元身边轻声的问。
“师父,这片河对你很重要吗?”
择元早已白发苍其实文箧并不是待在这里四年而是待了四百年,择元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但我不理解为什么你愿意当个剥核桃的童子,这几百年你就没有怨恨过吗?”
文箧:“这可比在天上好多了,像我只能管书不能看书,来到这多好。”
择元:“都说水利万物可是它也是无情……”
文箧:“水如火,火如水,思绪如浮空月,水映千万人面,能冲洗掉一切,火也能烧毁一切,正极相反,带来永生,带来温暖。”
择元:“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文箧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他知道择元见到的那个姑娘其实是个妖怪,可是择元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他只是把阿藤想象成与自己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是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富贵人家,文箧不忍心拆穿于是回答道。
“我知道……”
择元:“她过的还好吗?”
文箧:“嗯……那你为什么要去寻找她?”
择元听到问题将自己的包袱取下,从一块丝绸布中紫藤萝步摇。
“我想把她的东西还给她,这是我欠她的……”
文箧点点头答应将他搀扶起来,于是凭空变出一张符纸将两人直接传送到那巨大的紫藤萝树下,择元有些惊奇他是学术之人至少也需要一些过程才能到达妖怪生长生活的地方,可是文箧直接跳过那些所谓的过程带他来到此处。
择元双目含泪望向周围的一切,那棵巨大的紫藤萝树开的比他第一次来见到的紫藤萝还多,落泪将地上那些正在发芽的花迅速催起,空中弥漫的紫藤萝与那些不知名小花的香味,远处朦胧薄雾中传来铃铛的铃铛声。
文箧择元循着声看去,一个头戴斗笠身穿华丽的女子踩着木屐嘎吱嘎吱的走着,择元看着衣服上的花纹这个女子就是阿藤,阿藤如今也长得美艳动两人相见却是隔了六七百年,阿藤知道自己所谓认识的这个“人”其实是一组短暂永生的长生人,每一个长生人就只有一千年的寿命,文箧知道阿藤是妖怪是不能碰正法的,于是又变出一张择元从来没有绘画过的符文纸叠成三角递到阿藤手中。
阿藤从薄雾中慢慢走出择元在自己怀里取下那一包包着紫藤萝步摇的丝绸取出了,阿藤对着早已无了少年之颜的择元恭敬行礼,择元打开丝绸包双手递给阿藤,阿藤看到后取下斗笠拿着那根步摇戴在自己头上,择元这才发现原来步摇是一对的。
因为阿藤取下了一根另外一根便隐形了起来,择元完成了心愿而后口中吐血身体也缓缓倒下,幸好文箧手疾眼快一把将择元搂在怀中,只见择元眉心中飞出一只鹤飞向苍穹。
事情已结束文箧没有对阿藤说半句话,只将择元的肉身背起来离开了这里,阿藤目送着文箧离开并为他打中前方的道路,文箧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偷偷跟来的师兄弟包括安都和静斯,其实他们二人也早就知道文箧是神仙可是他不愿意表明两人也不直率的问。
一路上众人哭声一片,择元肉身被放在轿子里给抬了回去,文箧慢慢的跟在后面,安都立起招魂幡,静斯摇着三清铃恭迎师父回家,择元回观的那一瞬间云上照下一道金色光芒,云雾间则是列入仙班的择元。
这一神迹也传到了上方国中国君的耳中,文箧被传诏了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文箧只能另立他名曰邵鸿矣,择元羽化登仙的第二日文箧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如何永久存在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