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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狱中少年

浪子剑仙

  “啊”

  风无忌用尽全力总算是睁开了自己厚重的眼皮,瞧着眼前这一幕,他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皮却是又绝望的闭上了。

  铜墙铁壁,铁门寒窗,这就是风无忌所处的环境——牢狱。铺满稻草的地上一小撮发霉的烂菜叶,这就是狱卒给风无忌留下的食物,只是此时的风无忌满身的铁链束缚,不说这食物能不能吃,就是能吃风无忌也是没办法吃到的。

  牢狱中的风无忌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自愿进入这狱中赎罪的,所以自己又怎么会逃走。可是就在昨日,一些狱卒却进来毫无理由的给自己全身上下栓满铁链。并且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尽管自己身处牢狱之中,可是每天狱卒们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好酒好菜从未间断,可是现在……

  冥冥中风无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想了想,好像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可能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差。既然已经做好了用一辈子去为自己的玩忽职守赎罪的打算,又何必在乎在狱中被怎样对待。

  想到这些,原本的忧虑的风无忌突然释然了。自己本来就是罪人一个,只要是能赎罪,又何必在乎这赎罪方式呢!

  不知道在狱中已经呆了多久了,不知道劫镖的凶手抓到没有?

  想到这里风无忌心里就一阵悔恨。

  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争那“川州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头,也许镖局的镖就不会被劫,也许自己那二十多位师兄弟就不会惨死。

  当这些想法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抬眼皮都没有力气的风无忌流下了悔恨的眼泪。这些眼泪一滴滴的流下,打破了牢狱安静的同时也述说着风无忌心中的痛。这些天风无忌因为悔恨的而流下的眼泪怕是这辈子来的最多的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真的到了伤心处,怕是只有流泪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痛。

  长久的流泪之后,也许是倦了困了,风无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牢狱中又恢复了安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偶尔能听到牢房里的几只老鼠肆无忌惮的闲逛声。

  “哒哒……哒哒……”

  刚刚安静不久,几声鞋子与地面的碰撞声再次打破了牢狱安静,同时也预示着这牢狱中有人来到。

  随着“哒哒”声越来越近,来人也就显露了出来。来人约莫二十岁的样子,身着一身干练的深红色衣服,衣服的前面用金线绣着“万威”二字,后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镖”字。

  由这些可以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来人是川州的大势力万威镖局的人。从这来人对这牢狱的熟悉程度也可以很容易的看出这牢狱是万威镖局的私狱。

  “风无忌,也许你该猜到你的伪装已经败露了。”

  来人走到了风无忌所在的牢门前,用冰冷的声音说着一些让风无忌觉得疑惑不解的话。

  此时的风无忌已经清醒了,他并没有理会来人,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风无忌的内心却是波澜起伏,什么叫做“自己的伪装已经败露”自己伪装什么?联想到自己这些天狱卒对自己的态度风无忌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哼,虚伪的混蛋东西。”

  风无忌的不理会惹来了铁门外那个声音的主人的不满,所以那人又传来了一声冷哼,伴随着冷哼的还有一声难听的辱骂声。

  “你说什么?”

  本来如果没有最前面那句“虚伪败露……”的话,就算来人骂得再难听风无忌也不会理会他,可是联想起来人的话和态度,像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所以风无忌才会用沙哑的声音发问。

  “没想到你风无忌除了不可一世的傲慢以外还如此的虚伪,你的演技可是真的不错,整个镖局的人都差不多被你的虚伪给欺骗了。”

  来人根本没有理会风无忌的发问,而是自顾自的说着、骂着。

  “你说什么?”

  这是风无忌第二次开口发问,且风无忌的表现已经变得激动了起来。

  “哼,风无忌你又何必在装模作样,刘师兄已经交代了,这次镖局的镖乃是你监守自盗。”

  来人看着风无忌,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接着用很大的声音对风无忌说道。

  说完这句话本来以为风无忌会死不承认,或者是坦然交代,可是风无忌却没有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的风无忌一脸的茫然,不停的摇头,凌乱的头发不住的摆动,嘴里不断重复念着“怎么回事”这几个字,同时像在回忆着什么。

  “真没想到你风无忌会如此忘恩负义,枉镖局的师傅们一手把你带大,枉镖局上下数万人那么疼爱你,可是你却利益薰心杀害镖局护镖的二十多位同门和客栈的所有人而劫镖。”

  来人没有理会风无忌的疑惑、摇头,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说到这里的时候来人更是情绪激动了起来,一脸愤恨的望着风无忌。像是要杀了风无忌一样。

  “不是这样的,这么会是这样?刘师兄,刘大他到底说什么了?”

  听了来人接下来的话,风无忌如糟雷击,什么“杀害同门二十多位”什么“劫镖”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的这些话使原本摇头自语的风无忌突然带着疑惑、不安、愤怒咆哮起来,剧烈的挣扎和咆哮引得身上的铁链也是哗啦哗啦作响。

  “哼,风无忌你不要找装模作样了,这一切刘师兄已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人证物证据在,你的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在见到风无忌如此剧烈的反应之后,来人看着风无忌突然也大声了起来。看得出来来人对风无忌是有怨有恨的。

  来人大声说完之后牢狱中突然又安静了下来,风无忌和来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同的是来人的情绪是恨,风无忌的情绪是疑惑。

  “王师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久,风无忌压下了心中情绪,努力使自己语气平和的对来人问道。

  “好,我就告诉你,省得你再装模作样。”来人虽然一脸的愤恨,但却并没有拒绝风无忌,而是接着告诉了他。

  “就在昨日,刘大刘师兄已经交代了一切。他说在你们共同押镖的期间路过一处擂台,你全然不顾有押镖任务在身而去打擂。刘师兄仅当你年少贪玩,所有他当时没有阻止你。到不远处的客栈,刘师兄安排押镖的兄弟们整顿,之后刘师兄就去找你。而你…”

  说到这里来人停顿了一下,好像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不忍见到一样。好一会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恨,继续说道:

  “刘师兄说,当时他去找你却见到你不知为何在林中换上了一身黑衣,甚至还用黑纱蒙面。当时刘师兄以为你是想去打擂但是怕被人认出你是万威镖局的人才会这样打扮。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不是向着擂台走去,而是走到了镖局押镖所在的客栈,接下来刘师兄就看到了你杀了镖局所有的人,甚至是客栈的所有人你都没有放过……”

  来人说到了这里已经是双眼发红,对于他口中的那位就刘师兄所言他是真的很信任,所以他对风无忌是杀人劫镖的凶手同样是深信不疑。

  “风无忌,我真是没想到你会利益薰心,为了夺镖竟然杀害同门二十多人。你知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我的父亲与兄弟,如果不是镖局里的镖师非要从你口中得出镖的所在,我现在一定会杀了你!”

  来人说着突然痛苦咆哮起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风无忌。如果没有铁门的存在,恐怕他早已冲入牢狱中对风无忌出手了,不过就算有铁门的存在来人也是双手紧紧的握着铁门,像是把铁门当成风无忌的脖子一样。

  看到来人如此,原本的不断叫屈的风无忌突然变得沉默了。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是委屈冤枉的,但是和这种失去亲人的人比起来自己再冤枉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押镖途中自己玩忽职守这也是事实。只是,这些真不是自己所为,就算自己认罪认罚,就算是这样死者自己也不会得到安息。所以在来人咆哮、哭泣一阵蹲下去慢慢小声抽泣的时候,风无忌再次开口道:

  “王师兄,我真的没有杀害同门,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

  风无忌因为同情来人,所以尽量是带着安慰的语气解释道,所以声音也就略显低沉。

  “够了,风无忌你不要在装模作样了,人证物证俱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表明你就是杀人劫镖的凶手,你还是老实交代镖的所在,等你痛快的死去,那些死者也就能得到超脱了。”

  说到这里来人又流下了几滴眼泪。

  风无忌不知道的是他原本出于对来人的同情而沉默,这被来人当成了是他良心的发现而沉默;他原本出于对来人低沉的安慰,这被来人当成了是他心虚而使声音变小。所以风无忌这个解释反倒使来人更加确信,风无忌就是那个杀害自己父亲和兄弟的凶手。

  “我真的没有劫镖,更没有杀害同门,你一定要相信我。”

  出于对来人的同情,风无忌尽量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带着诚恳的语气再次向来人解释道。

  “哼,你就算狡辩也没有任何用处,相反你老实交代还能得到个痛快的死法。如若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人收起了悲痛,面带狠色的对风无忌说道。

  风无忌这些本来出于为来人着想的行为,落在了来人眼里却全部变成让来人更加确信风无忌是凶手的依据。所以来人没有再理会风无忌。不顾风无忌的呼喊来人转身离开。

  “哒哒哒”

  随着鞋子与地面的碰撞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预示着那人离开了牢狱,同时狱中又一次归于寂静。

  落针可闻的牢狱中,风无忌的内心却一定都不安静,相反此时风无忌的内心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为什么我会成了劫镖的那个人?为什么刘大要陷害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不解,牢狱中的风无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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