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月明星稀。
段夕乔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干脆推开窗,从窗户跳出房屋,跃上屋顶,踏着月色,悄无声息的避开宫中禁军,轻松的出了皇宫,直奔荣禧公主府。
府门前的守门人正歪在门上打瞌睡,段夕乔翻墙而入。
公主府中的守卫倒是不少,不过都是些武功和段夕乔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上的。
段夕乔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上踩着屋顶走,下方偶尔有几处房屋亮着烛火。
段夕乔凭着之前看过的关于公主府的地图,约摸着到了段婉姗的寝殿,便落在了屋子的后方。那里有一扇窗,段夕乔轻轻地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段夕乔站在外间里,轻手轻脚的往里走,绕过一道屏风,看到了一扇关着的门,段婉姗就睡在里面。
“驸马,驸马,公主已经睡下了,您明早再来吧。”
“滚开!”
段夕乔刚想去听就听到了屋外的嘈杂声,便迅速跃上了房梁。
外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一个青衣玉冠的男子怒气冲冲地推开几个拦着他的侍女朝里走去,那男子自然是何远。
段夕乔见过何远,就是在她回来后为了欢迎她所举办的那场宫宴上。
宴会上,何远一言未发,只是不停的喝酒,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而段婉姗的心情颇佳,一会儿和这位公子搭几句话,一会儿又和那几位小姐说说笑笑,全然把何远抛在了脑后。
段夕乔细看了何远一下,她这二姐夫相貌也算俊朗。不过,她的脑海中浮现了时璟的容貌,和时璟比还是逊色了不少的。
不对,怎么又想到时璟了?段夕乔甩了甩脑袋,还是先看看这场大戏吧。
何远大步流星的走进屋,阴沉着脸。
“谁啊?这么晚打扰本公主是想死吗?!”
门内传出了段婉姗略带娇媚的声音。
何远直接“唰”的一下将门拉开,里屋情景一览无余。
尽管段夕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里屋场景时,还是差点从房梁上摔下去。
里屋的地上躺着四个几乎没有有穿衣服的男子,当然,此时他们已经是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地上。
段婉姗身上几乎也没有衣物,只是草草的裹着丝被,青丝散乱,裸露在外的如玉般的脖颈,手臂上还有好几处红印。因她用手拨开了层层纱幔,所以段夕乔清楚地看见床上还跪着两个完全没有穿衣的男子。段夕乔赶紧移开的眼睛,双颊有些微微发烫。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个个都是美男!且还是看起来不同类型的!段夕乔觉得段婉姗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段婉姗看到来人是何远,并没有生气,只是摆了摆手,那些男子都在地上随意扯了点东西裹在身上退出了房间。
何远怒极反笑,“公主今晚享受得如何?”
段婉姗轻笑一声,抚媚动人,“要是你不来,本公主会更开心。”
何远额上青筋暴起,“荣禧!你不要得寸进尺!”
段婉姗又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她下床站了起来,身上只裹着白色的薄被,玉足时隐时现,一头乌发披散在身上,配上她这种精致艳丽的脸,倒别有一番韵味。
“呵,得寸进尺。驸马,你可别忘了,寸是你给的,如今你怎能怪我得寸进尺?”
段婉姗的表情既惹人怜爱又有些欠揍。
何远一把抓起她的手,那条丝被便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了段婉姗雪白的胸部。
画面有点刺激,段夕乔干脆闭上眼,只听不看。
“段婉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也许是因为何远的劲用大了,段婉姗觉得手腕疼,便甩开了何远的手,“是吗?那本公主就要看看你的底线是多少!何远,你要是忍不了,有本事去告诉父皇啊!”
何远被段婉姗这幅模样气得浑身发颤,手扬了起来,吓得段婉姗后退了好几步。可他的手最后还是重重的锤在了段婉姗身后的床板上,力气之大让段婉姗尖叫了一声,段夕乔怀疑这床会不会塌。
“你,你干什么?!”
段婉姗的声音有些发抖,大概是怕何远打她。
何远阴沉着脸不做声,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的手从床上一扯,又扯下一条薄被,然后将它披在了段婉姗的身上,声音有些沙哑,“荣禧,人不管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好自为之。”
段婉姗面对何远的举措呆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后,何远已经出了房间。
就这么结束了?
段夕乔只觉得没意思,她原以为这场戏会有多么精彩。
段夕乔看着段婉姗在原地又待了许久,看起来竟有些可怜。段夕乔浑身都酸了段婉姗也不曾动一下,就在段夕乔快撑不住要从房梁上翻下去时段婉姗又“唰”的一下关上的里屋的门。
段夕乔感觉屋子都震了震,这门要是再这么来几下,估计得坏。
等到里屋没什么动静了,段夕乔才落地,然后从窗户翻出了段婉姗的寝居。
出了荣禧公主府,夜色更深,月亮被一层淡淡的云蒙住了,天上好像多了几颗碎钻般的星星。
初夏的夜风很凉爽,大街上空无一人,段夕乔也睡不着,又不想回宫,干脆一个人在街上到处晃。
“长宁公主。”
段夕乔晃到某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一看,发现竟是时璟和何远。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俩人怎么凑一起了?或者是他们三个怎么凑一起了?!
“王爷,二姐夫,好巧。”
段夕乔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时璟问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段夕乔撇撇嘴,她还没问为什么时璟会在这呢……不过她又仔细一看,发现时璟竟搀着何远,便忽略了时璟的问题,“我二姐夫这是怎么了?“
时璟答道:“醉了。”
喝醉了?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何远竟然都已经喝醉了?!有点恐怖啊……
“阿禧……”
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何远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声,如轻风吹开云雾一般。
“怎么回事?”段夕乔又问。
时璟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结果在街头碰到了正抱着酒坛强饮不止的驸马。我过去时他已然一头栽在了地上,嘴里还一直喊着荣禧公主的名字。素闻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许是因为驸马刚和荣禧公主吵完架,心中郁结才喝醉的。”
妻子跟别的男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他能不吵架郁结吗?
段夕乔暗自想,想完后就上前主动帮时璟搀住何远,“如此这般,倒是麻烦王爷了,我们把二姐夫送回公主府吧。”
“不回去。”何远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嚷一声,“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段夕乔扶额,二姐夫你到底醉没醉?!能不能让人好好聊天?!
时璟失笑道,“看来驸马不想回去,我还是先将他带回王府吧。公主,你不回宫吗?”
段夕乔道,“有宵禁,宫门关了。”
“那公主是如何出来的?”
“轻功飞出来的。”段夕乔又补了一句,“我也睡不着。”
时璟轻笑一声,“那公主也不该出宫坏了规矩。”
段夕乔咧嘴笑了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王爷不说,没人会知道长宁坏了规矩。”
这提醒的应该很明显了吧?
“下不为例。”
“好,长宁谢过王爷。”
段夕乔福了福身,眉眼弯弯之中似有星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