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有迹可循

姜荼离开北京了。

　　走得干脆又利落，褪去被凡尘染了一身的污浊后，她依旧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江南姑娘。

　　苏允笙总觉得她像那种一袭白裙的仙女，不是网络流行语中所谓的那样，就是很美好，美好到让人叹为观止的人儿。

　　她走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苏允笙和温亦然也不知道。直到下了飞机，她才打开手机发过去一条信息。

　　“我回苏州了。”

　　“要是哪天你在北京那边累了，记得来苏州找我啊。”

　　又是这样的结局。让苏允笙莫名想起江枝，那么眉眼如画的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但幸好，姜荼还让她们的记忆有迹可循。她还能抓住岁月的尾巴，去探一探前路是否迢迢是否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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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秦初被辞退，为了表示歉意，姜荼的违约金诗远那边没有要求赔偿。

　　事实告诉所有人苏允笙的位置真的很难动摇。

　　华晨宇特地练了一段时间才学会的几道菜，说是当做是给苏允笙庆祝。

　　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庆祝苏老师再次打倒小怪兽啊。”

　　苏允笙嗤笑着，往他嘴里塞了块肉：“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其实挺喜欢这个比喻。这样想着，嘴角添了分笑意。

　　华晨宇见小姑娘吃得开心，便也高兴着。

　　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能让他高兴，比如又写出一首歌，比如碰到新奇的玩意儿，比如吃喜欢的零食，比如恰巧今天休息。

　　比如，他的姑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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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会想起从前，周景行给他讲的那次意外。

　　记得好像是初三时，周末，苏允笙一人在家，发了高烧烧得全身无力。也算倒霉，手机没电又遇上停电，根本联系不到其他人。

　　周景行当时约了她下午一起去补习班，等了近一个小时，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通，每次那头都是冰冷官方的女声。

　　这才跑去她家敲门，敲了好半天，苏允笙才勉强站起身来给他开门。

　　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双颊烧得发烫，身子似乎软飘飘的，周景行扶了她一把才没倒下去。

　　他背着苏允笙去医院，向补习班老师请了假，小姑娘挂着吊针迷迷糊糊睡了会儿，醒来却急了。

　　“你知道吗她当时差点哭了，”周景行垂头，“因为她害怕，当时不知道顶着多少压力，一个人在外地的重点中学，真的生怕被超过了。”

　　“然后她跟我讲了特别多，其实她烧得快没劲说话了，但她就是心里难过，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跟我讲。”

　　“我挺怕女孩子掉眼泪，因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属于不会说话吧。”

　　“但我知道她很喜欢你。说信仰什么的，一点都不过。”

　　“我不敢说什么你要一辈子陪着她，悲欢离合这种事人也没法决定，只要你在陪她走的这段路上，好好爱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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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思绪是被小姑娘拉回来的。

　　“想什么呢？”苏允笙朝他摆了摆手笑道，“都愣了。”

　　“就是……想到以前的事了。”

　　她点了点头没问了，乖乖低下头吃饭。华晨宇抬眸，看到她乖巧的模样轻弯起眉眼笑了。

　　他从前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必须要拿起来，永远放不下的。

　　苏允笙是例外。是他的盔甲也是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