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昼,我的名字取的很草率。我姓白,生在白天,就取名为白昼。
我的名字来的很草率,就像我父母对我很草率一样。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妈妈就没有出席过我的家长会。每次家长会,班上总会空出一个座位。没错,就是我的家长没来。我上学、放学,很少有人接,就算有那么几次爸爸或者妈妈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从不办什么生日宴会,也就是生日的时候吃个小号的蛋糕。
是因为我家境不好吗?不,只是因为我是女孩。
我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我还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哥哥。
哥哥的名字叫白建程,一听就是有好好取的名字。
爸爸妈妈总是偏爱他,他的家长会都是两个人一起去,过生日也都是摆的满满一桌菜。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赶紧走开,越远越好。
我恨这个家庭,也恨我的学校。
同学们总是喜欢欺负我,就拿我的同桌来说,她就经常吧垃圾放到我的抽屉里。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热身跑步的时候,我不知道被谁绊倒了。后面跑过来的同学踩在我的身上、脚上、手上甚至是头上。我站起来,可是不知又被谁绊倒。我遍体鳞伤地找了老师,老师问同学们:“有人绊倒白昼吗?”同学们一个个都说好了似的:
“没有。”
“她自己摔的。”
“我没看见。”
“我不知道。”
然后老师当众批评了作为受害者的我:“我看明明就是你自己摔的,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人这么多怎么可能没看见。”
“可是,老师我确实……”
“够了!”老师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还要赖给别人,丢不丢人?要真是被欺负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凡事要从你自己找原因!”
我找了爸爸妈妈,希望他们能帮我一把。可是……
“你肯定跟人打架了。”
“小孩子的事情,小打小闹,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家里被家人忽视,在学校被人欺负,似乎整个世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这样的环境铸就了我,隐忍、耐心,在别人的阴影下偷偷努力、偷偷长大。这就是为了,将来有一片自己的蓝天。
“我肯定会这样的。”对于这样的想法我很有自信,因为每次考试我都是班上前十名。“只要一直保持这样就可以了。”我对我的前程很有把握。
“混蛋,考的居然比我高。”
“我看她就是抄的。”
总会有一些嫉妒的小人。他们的嫉妒,只会更加突显他们的自卑。
我可以这样,白建程就不行了。他在父母眼里是个宝贝,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笨蛋。
我今年九岁,上五年级,我跳了一级。白建程十二岁,上四年级,留了两级。
我一直比白建程优秀。一开始,我只是希望我的优秀可以让爸妈在我乎一点。可当我把满分试卷交给他们时,他们却在安慰没过及格线的哥哥。
“白昼,把卷子收起来,别刺激你哥哥。”
我的满分试卷他们让我收起来,白建程的及格试卷他们当做宝贝留下做纪念。
于是这天,对我父母来说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白建程那个脑子不开窍的家伙在生日当天领了一张65分的数学试卷(倒数第一有什么好高兴的?)。爸妈也是让我醉了,居然还要请那货的猪朋狗友在家里开party。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建程的朋友跟他一个样——吸烟喝酒脏话连篇。
于是我在他们办聚会之前就出了门。在外面随便吃完泡面也比吃那家伙的生日蛋糕强。
在白建程吹灭蜡烛的时候,我在公园的秋千上喝泡面汤。
这所公园我经常来,白建程过生日来,出去玩也来,被人欺负了也来。这里很僻静,天色晚点就几乎没有人了。这样很好,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理他们远远的。
这里,在我心里,就是世界的净土。
吃饱后,我就在这里走了两圈。本想玩一会儿就回去,可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好个头哇)那三个人估计会把派对办个通宵。算了,今晚不回去了,干脆露宿街头。
说到这里,我得说明下。聪明的人,就是露宿街头也是有含金量的。我可不像那些普通人,露宿街头睡公园长椅、睡地上、睡天井,我自带帐篷。要说为什么带帐篷,是为了离家出走做的准备。(攒了很多年零花钱和压岁钱的。)
困意涌上来了。我眼一闭,腿一缩,睡了。我太困了。
可是,我一进入梦境,就感到难受——我的脖子好痛,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去了。然后,我感觉被咬的地方在被吮吸,那个地方湿答答的,好像沾了血液和唾液。
不,这不是做梦,这痛觉是真实的。
我挣扎着,想喊声救命,可刚张嘴就被捂住了。
好难受,头开始晕了。
失血过多怎么办?会死的!
现在已经是危急存亡关头了。
我立刻睁开了眼,就看见一个黑影正趴在我身上,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按着我的头。完全被固定住了。
我尝试用手把逼退黑影自卫,可惜没做到,因为双臂被两条腿压住了。用腿踢也没用,根本踢不到。
“别耍花招,你越是挣扎伤口就被撕扯地越大,血流的也越多,我只是饿了而已,可没想过弄死谁。”黑影恶狠狠地(反正我这样觉得)说道。
骗小孩吧!这还不叫想弄死人啊!再说,饿了就吸血?为什么不点外卖呀!
要是我没被捂住嘴,就会这样吐槽这家伙了。
好晕。
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脑子里进了一锅被熬的很糊的粥。
“好了,我吃饱了。”那个黑影的嘴终于离开了我的脖子,也松开了我的手脚。但是,我已经眼冒金星,意识模糊,这个时候根本反抗不了。就算是受害了,生气也不能还一句嘴,那样是作死。
看来,是要走了。
走了就好,至少没有收到别的什么伤害。
可是,黑影突然抱起了我,舔了舔还在渗血的我的脖子。“小家伙,你的血还挺好喝的。”说着,捏了捏我的脸。
完了,大事不妙。
我现在没有被控制住,但是失血过多根本不能活动。然而我还是努力地在挣扎。
可是,这样的抵抗太弱了。
我被抱到了外面,路灯下,我看清了那家伙的脸。脸很白,根本不见血色。我被这样的脸吓了一跳然后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以后就已经不在公园了。
我在一个盛了热水澡盆里,一丝不挂。那个袭击了我的家伙正在用一双咸猪手对我各种揉搓。我吓得立刻蜷缩了起来。
“你还真可爱呢,难怪主人会喜欢你,我都感觉吃了一缸醋。”说着,又掐了下我的大腿,“不过嘛,一会儿见了主人要听话点,要是惹主人生气了,我就吸干你的血。”
人有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也有三问:我在哪儿?眼前这个人是谁?那个“主人”是谁?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被绑架了,还不是赎金勒索的类型。我才九岁,我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