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背负世人谎,血衣大杀过四方】
【我敬世间一颗糖,世间予我一砒霜】
回首相看,这短短的一生,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又似昙花一现般的未闻花名。
我此一生,孑然一身,向往着自由,不断的冲破命运的束缚,不染这世事的是是非非,喧闹与喜怒无常,又凭己之心,悟这世间之正道,辩这世间之黑白。
四娘总说,我有着女子与生俱来的温柔似水,骨子里孕育着上京贵女的骄傲,心胸却也似一位男子般的坚韧;师傅也曾与我说我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般,晓着这世道人心,却也是骨子里的天真,舍不得的。
但我总觉得,世人眼中的我,他们眼中的我,好像都只是带着假象的面具般。
我曾无比怀念与你们并肩走过的岁月,历千山,行万水,在西境的草原上,穿着鲜艳明亮的红衣,骑着奔驰的骏马,感受暖风过境的痒意,像个无忧无虑的孩童般,那是我前半生少有的时光,一切都还在,不曾经历那么多的风霜雪雨。
我曾为年少相识,满眼星河的少年,放下所谓不堪一击的骄傲姿态,低声下气,一步一叩首地向温晁乞求让我带走江氏夫妇的尸首安葬;我也曾见识过女人间可怕的嫉妒心,当王灵娇拿着锋利的刀刃划过我脸庞的那时,我像我是恐惧的,那冰凉的触感,至少不曾忘;温晁的烙铁的印记也留在我的心口上,我记得那里蓝湛曾用避尘刺入三分。
那天的雨很大,也很冷,像是六岁时的那一场。
淅淅沥沥的雨水把我淋湿了个遍,是那样的落魄啊,要是被四娘瞧见了,是会训我的,最后的最后啊,我好像坚持不住了,昏倒在那街巷里,听到行人的脚步声从我身边经过,可却不曾有人为我停泊半分,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又瞧见了昔日里朝气蓬勃,喊着我阿辞,拿着兔儿糖的少年了,看到了那个口是心非的江晚吟了,那个完好无损的莲花坞......
【我这身修为学了十余载,倒是没法子施展......】
后来的萧衍曾多次问我:“他们是否值得你这般?”值得的,如果他不值得我这么做的话,我也不知谁会让我这般...
射日之征的我,名声更为远扬。可我却觉得那我毕生为数不多的悔事,因为...我杀了...温颜...
那个曾用真心护我,让我敞开心扉的知己,为的是斩余孽,我明明是想放她走的,她明明是可以躲过的,可她没有...她的亲人都接二连三的走了,她知道他们犯下了大错,她也知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容不下她,可她不想死在那些虚假的小人手中,她可是温若寒的女儿...最后的她...着的是初见的红衣,张扬跋扈,也是眼中带着笑意离去的,但落下的两滴清泪
穷奇道一别,魏婴走的是离经叛道,寻的事不归路,带走的是温氏余孽,我也曾奋力一搏,想抛下所有,随他离去,因为我知道魏婴他没有错,他不是恶,因为我瞧见了温宁,他就被埋没在乱尸间,像平时一般的温顺,可却不会叫你沈姐姐,你记得你和他说过的:若是幼弟还在,也和他一般的大,你说你想要他做你的弟弟,你会护好他的,可你终究是骗了他,你大声的嘶吼着,一声又一声:“温琼林...温琼林...”他没有回答,你抱着他,为他输送着灵力...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他。
【旧时的故事重叠,一切都好似昨日般】
后来,蓝湛来寻我了,我以为他是和魏婴一样劝我回去的可他没有,他只是在那站着,我与他像是隔着重山万里般,他望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期盼的光芒,最后的最后,萧衍赶来,抱着我离开了,他朝我怒吼着我就如同个木偶般半言不发...
父亲因穷奇道一事为由,罚我72道噬骨鞭,痛的是皮下白骨,我不许他一口一口——家仆之子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