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枕寒以为烟波会回答他什么,烟波有些茫然,道:“这样啊……他喜欢江逾白?……”
烟波这时应该是因为酒精过多,大脑有一些混沌,缓缓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蓝枕寒以为已经睡着了时,烟波却突然自己低声吟唱起来,蓝枕寒靠近他,才听清了他唱的什么。
“踽踽独行人,莫歌歧路难,负剑历浊世,沽酒江湖边,
晏晏同道者,终须别如霰,明朝回首处,不唱旧开篇,
几曾梦年少,轻狂同偕挽,共酩酊,醉拍阑,
守心自忘机,有情皆无羡,
红尘深也,此去水云间。”
“年少轻狂,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可惜再怎么美好,那都过去了。”
“小时候很希望长大,长大后又很希望回去。”
“即使这些道理告诉我们在多次,也无法记住也无法做到,身在局中,往往看不清,一定要走过一次,撞个头破血流,才能明白……”
“我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想往后退。”烟波的泪珠缓缓滑过脸上。
“……”
“烟波?”
“阿燃?”
蓝枕寒看着面前的烟波,烟波靠着墙壁,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蓝枕寒叹了口气,扶起烟波,走到酒楼正门,上了楼。而路过的几人,看到这一幕的,都惊呆了,他们自然不会知道蓝枕寒怀中身着浅紫色男装的人是个女子。
面对其他人的目光,蓝枕寒恍然未觉,进了原来的房间,把烟波放到床上。
“阿燃,不管怎样,我很庆幸,可以再次见到你……”
第二日,烟波一脸茫然的醒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蓝枕寒,起身翻过蓝枕寒,蓝枕寒也醒来了,道:“烟波。”
烟波已经穿上了外袍,站在屋子里,他昨晚喝酒的地方,低头看着桌面上放着的孤鸿,道:“我现在是谁?”
蓝枕寒愣怔了片刻,心下却是快速思考,道:“你怎么了,烟波?现在还没有醒酒?”
烟波微微皱眉,心道难道不是他换了剑?
孤鸿和随便是一起铸造的,本来就比较相像,剑名还被写在同一个地方,但是现在孤鸿上,原本写着“孤鸿”的地方上,被贴上了贴画一类的东西,上面的名字就变成了“随便”。
烟波本想拿开随便,这样也能防止魏无羡身份暴露遭人追杀。岂料……
蓝枕寒道:“你走后魏公子的身份也暴露了,你是怎么拔出随便的?”他说着上前就要拿过孤鸿。
烟波抢先一步拿过孤鸿,虽然心下还对蓝枕寒抱有怀疑,却还是不想被人得知身份,就决定继续编下去。
烟波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它并没有封剑吧,清辉君,你是晚上的时候就跟上我了吧?不好意思了啊,我昨天撒酒疯了吧?”
蓝枕寒一愣,有些僵,道:“还好,无事。”
烟波看蓝枕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自以为酒醉后没有说漏什么,下楼找老板娘要了两碗粥作早饭,老板娘送到粥后,烟波坐到桌子旁,一边喝粥一边在心中吐槽哪里的饭菜都比姑苏蓝氏的好吃的多。
蓝枕寒也起身,穿好外袍后坐到他身旁,试探的问道:“烟波,你就不担心,我昨天对你做了什么吗?”
烟波疑惑道:“会吗?”
蓝枕寒也反问道:“不会吗?”
烟波笑道:“你们家家训那么严格,怎么会对我做什么。”
蓝枕寒:“……你就这么相信家规?”
烟波道:“是啊,清辉君。对了,你们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的。”
蓝枕寒无视了他的后一句,道:“假设,是泽芜君或是含光君,你会不会也这样相信?会不会介意和他们同床而眠?”
烟波想了想,道:“会啊,至于介意,我不介意,也会有其他人介意的,再说了,我和他们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啊。”
蓝枕寒已经放到嘴边的碗一顿,“啪”的一声,烟波抬头,蓝枕寒放下了碗,碗中的粥都撒出了大半。
蓝枕寒开口,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怒意:“你就是这样的相信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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踽踽独行人,莫歌歧路难,负剑历浊世,沽酒江湖边,
晏晏同道者,终须别如霰,明朝回首处,不唱旧开篇,
几曾梦年少,轻狂同偕挽,共酩酊,醉拍阑,
守心自忘机,有情皆无羡,
红尘深也,此去水云间。
出自《几忆少年共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