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
戌时。
烟波不知道自己走后金麟台上的乱局,坐在酒楼中自己的房间中,取出在外面买的酒喝起来,可惜,那家店卖的只有天子笑,魏无羡喜欢喝,但他不喜欢,他更喜欢喝糯米酒。
一口酒水进入喉咙,烟波被呛了几口,他想,大概是他现在的身体不算太好,也或许是多年没有喝到过天子笑了。
之前喝酒,他向来都是量力而行,喝到一定程度就停下了或是喝一些停一会儿,但是这一次,他几乎是一直不停的喝下去。
他想醉一次,不论是身在现代,亦或是在这里,他都从来没有醉过,这回,他想痛快的醉一次,他想放任自己一次。
不知何时蓝枕寒已经进了烟波的房间,做到烟波面前,看着烟波在他面前耍酒疯。出了金麟台后,他早就跟上了烟波,却因为怕被他发现而一直没有靠近,看他喝这么多坛酒,怕他会自己醉了,发酒疯才悄悄走了进来。
烟波喝着喝着, 突然想起来,清谈盛会当日,江厌离温婉的向他说,她与他一见如故。江厌离说她觉得他的行事作风很像她的妹妹扮了男装后的样子,她问烟波愿不愿意与她结拜。
烟波想,有那么明显吗?蓝枕寒看的出来,江厌离也看的出来?
烟波忽然失声痛哭起来,他喃喃自语道:“我想哥哥姐姐和师兄了。”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莲花坞时,射风筝、摘莲蓬、抓水鬼。
“我也想莲花坞和莲花湖了,”他把还剩下半坛酒的酒坛抱在怀里,看着酒坛,醉眼朦胧,似乎觉得这就是莲花湖,自言自语的说:“莲花湖,真好看。”
“澄哥哥和羡哥哥应该在射风筝或是摘莲蓬吧,我也想去,我想回云梦……”他抱住怀中的酒坛,喃喃自语。他一边这么自言自语说着,一边自己翻上了窗户,似乎是想自己翻过窗户,却突然停下了。
他坐在窗户上说道:“我在姑苏听学,听金子轩大言不惭的质问师兄姐姐有什么让人满意时,我就是这样坐在窗户上,姐姐分明是个那么好的人……”这么说着,他把怀里的酒坛扔到了地上,那个酒坛“啪”的一声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我不喜欢姑苏,我讨厌姑苏蓝氏!”不远处坐着的蓝枕寒看着碎成许多片的酒坛,听着烟波的话,突然眉头一紧。
“只有魏无羡才能忍受他们家那四千多条家规吧……”
“我想回云梦了……我想看看澄哥哥羡哥哥,我也想再看看姐姐,姐姐现在……在金麟台……”
烟波突然摇头,满脸恐慌,“我不能回云梦,我现在是温梅,澄哥哥不会想看到我的,我是温氏余孽,我是温梅,不对……我是江欲燃,但是我占了阿梅的舍……我怎么能占阿梅的舍呢?”
烟波泪流满面,他说:“我不能夺阿梅的舍。”这么说着,他就直接翻出窗户,掉了下去,蓝枕寒一惊,心道这可是五楼,他也飞身翻过窗户,在烟波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烟波看向接住他的人,蓝枕寒也看向他,四目相对,烟波的目光中是一片茫然,蓝枕寒却有点乱了,他松了手,烟波自己跳了下来,安静了一会儿,蹲在地上开始无意识的抠土。
他说:“我不能死,这是阿梅的身体……我还是要还给她的。”
“我也不能回云梦,我一定不能回云梦,我要是回云梦,我就走不了了,也不能走了……我不能这么自私……”
“要是当时大梵山上,紫电打过来时,我没有伸手拦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