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缓缓睁眼,清澈的眸子中已没有了早前闭眼时的凌厉与绝望,芊芊素手轻轻地握成拳,往往有些害羞地拍着紫宣的胸膛,见紫宣早已柔了下来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不解,软软地说了一句:“紫宣,我想九奚山了。”
言语姿态,哪里还有身为洪荒妖神时的咄咄逼人,饶是在场与花千骨关系最好的舞青萝也未曾见过她这般小鸟依人的柔情模样。而对她来说,在这个男人温暖的怀里,她总能感受到足够的安心。
紫宣不言,看着怀中人儿灵动的双眸,娇羞的双颊,千年往事都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可终究抵不过此刻佳人在怀的满足。是啊,这一方岁月静好,跨越千年的爱恋,流转千年的情愫,就在这四目相对之间慢慢沉淀,似是化虚为实,这些情谊摸不着听不见,却能在二人眉目间轻易捕捉,真好。
良久,花千骨,不,此时应称她白夭夭了,被紫宣毫不掩饰的注视羞恼得小脸发烫,白净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抹羞红,小小的脑袋往紫宣怀里缩了缩,像小猫一般把头埋进了紫宣的想他。
紫宣看着白夭夭的小动作,嗤笑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回了一句:“好。”意念一动,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只剩下了地上因被眼前奇景震惊得目瞪口呆的长留众人,在紫宣的威压散去许久后,才都木讷地反应过来。摩严仓促地背起昏迷的白子画,众人狼狈地赶回长留山后疗伤八卦,这里暂且不提。
九奚山上。
青帝早已知趣地赶去了昆仑山找白帝下棋,倒是把白帝吃了一惊,毕竟以往都是白帝上门,青帝还往往推脱,今日实属罕见。
而此时的九奚山,静谧中透着因古老的沉静而特有的安详,标志性的大雪洋洋洒洒,纷纷而落,洒在二人身上,染白了紫宣的紫衣,却是隐没在紫宣那已然雪白的三千银丝上,不见踪影。
白夭夭的眼眶早已泛红,不忍再看,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滚落,在九奚山的严寒里,显得格外滚烫。从进九奚山开始,紫宣就用仙力为她暖着身子。蛇类畏寒,虽然她现在
已经飞升上神,但终归还是怕冷些的,紫宣的怀抱和浓厚的仙泽挡去了风雪,是以长年苦寒的九奚山也没有冻到她分毫。白夭夭心中难受得紧,这个男人,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
总是温柔细致得要命,让她难以招架,老是觉得亏欠了他些。
感受到怀里小人儿的动静,紫宣浑身一震,小白她……哭了?
脚下本来急促的脚步微微缓和,深沉的眸子看向怀中的白夭夭,视线所到之处,皆是柔情。
白夭夭扭扭头,抽泣了几下,如蚊细语般小声地说:“紫宣,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
紫宣嘴角一勾,低下头在白夭夭耳畔低吟:“我说过,为夫在时,定不会让娘子受累。”
说罢,无视白夭夭愈发红润的脸颊,拥着她的双臂更紧了紧,却没有让白夭夭感觉到被人禁锢的压抑窒息,只有无尽的安心与暖意。
两人同行,一行脚印。纷扬大雪落在二人眉目间,染白了白夭夭一头青丝。
只希望,就这样走,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