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章眸色复杂的看了云央一眼,清秀的脸上的神色不变道:“还有一事,请公主将右臂伸出来。”
云央努力平复胃里的翻江倒海,撩起长长的水袖,露出洁白却有青色於痕的手臂。
云央看见那於痕心中一紧,立刻想要放下袖子。
却不妨,白章迅速从袖子中陶出一根银针,飞快的在云央手臂一刺,鲜红的的血珠冒了出来。
云央“咝”的吸了口凉气。
白章的眼神并未在云央的手臂上停留,略略扫了眼,低头恭敬道:“公主不必担心,此针经特殊药水浸泡,可伪造守宫砂,若无内行人细细查验,一般人是瞧不出什么端倪的的。但切记不可沾酒,不然便会褪去。”
云央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触碰那血珠。那血珠却是凝固了,擦不掉。看起来同真的守宫砂一样。她知道她该高兴的,但心中却涌出了淡淡的失望。
白章又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药,双手奉上,道:“此药名为玉芙膏,去於痕最为有效。每日一次,两天便可痊愈。”
云央接过玉芙膏,紧握在掌心中,似是不经意问道:“这是殿下让你送 来的吗?”
白章作揖道:“还望公主恕罪,这药是奴才自作主张拿来的,殿下并不知晓。”
云央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失望,浅笑道:“好,我知道了,多谢。”
白章弯腰行礼道:“如此,奴才就退下了。”
“嗯”云央点头道。目送着白章离开寢殿。随后又将药收好,想着自己也该走了。
就在即将踏出殿门那一刻,云央回头看向寢殿。乌黑瞠亮纤尘不染的地板,镂空雕花木床隐在垂落到地上的浅青帐缦中,案几上铺着徽州澄心堂的纸,龙尾砚和宣城的诸葛笔, 梨花木小几上放着紫砂茶具。偌大的寢殿没有过多的的装饰品,处处透着古朴大方。
云央几乎可以想到他执笔写字,信手烹茶的样子。
但也只能想了,她很快就要离开了。她走了,即便是死了,也永远回不来了。
想到这,云央的心好似被揪住,疼的无法呼吸。
云央强迫自己迈出脚步,来到游廊上,清风撩起她鬓角的长发与浅蓝的衣角,腰间的禁步叮铃作响。
而云央的思绪却飘向远方。
记得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她才六岁。她的家人一夜之间全部离逝,唯留下她一个人因撞伤了头,她至今仍想不起六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萧珏陛下的四子,居说出生之时有五彩祥瑞。三岁能言,四岁可作诗,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五岁时四书五经便可倒背如流。更是被楚河大儒称为神童。
但他的母亲宠妃贤妃娘娘却在他五岁时薨了。故而陛下在那时便拟下封号,在宫外开府,送他在府内居住,由宫里的老人照顾,以示荣宠。
但云央隐约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样间单。自萧珏开府,关于萧珏的事迹就再也没有传出去。外面传来传去都是那几个事。
她从没见他笑过。
她是被一个和蔼的崔嬷嬷带进来的,崔嬷嬷是贤妃身边的老人,她说她父亲对她家娘娘有大恩,她要去求宁王殿下救她。因为有人会派人来杀她,她是唯一的活口。
后来,宁王府辟了一海棠轩让她住了下来。
起初,她来了一个多月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小宁王殿下,直到那个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