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任何意外,容彦也一直在昏迷中,青缕本来心里不安又焦虑,但是后来阑越找到她,说昏迷只是正常症状,这样他便管不了无灯了,她也心一狠,便不再上白梧殿。
日日看着青鸦的伤慢慢恢复,他却因为禁制怎样都走不出烟缕殿,青缕更是快意。
这天青鸦穿了一身黑色长袍,看着那道被设下禁制的大门,青缕很合时宜的出现在他身后,“青鸦,难受么。”
青鸦却是笑嘻嘻的转头看着她,“我难受什么,倒是你们仙界,明明要覆灭了还在那觉得得意,我可是真看不懂。”
青缕抓住了话点,五指紧攥衣袖,“青鸦,你觉得你凭着现在的话能恐吓到我么,什么仙界覆灭,我们仙界可是揽神州之大权,连魔界都不敢轻易冒犯,要想等我仙界覆灭,你怕是活不到那时候。”
只是等她说完看到青鸦依旧的笑容,她恨不得去撕了那张虚伪的脸,在她面前尽是装!
“呵呵。”青鸦诡异地笑着,“我的好师傅,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强么,甚至把你们仙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在我们眼里,就像是蝼蚁作戏,幼稚。”
仙界覆灭?也许不会有那一天,他们需要仆人,普通的人类也不能做他们忠实的仆人,仙,是最好的选择。
连仙界都不放在眼里?青缕看着青鸦,若不是这些日子被他控制着,她早就去仙界请人下来清理了,只不过那位大人也特别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说大话谁都会,你在那位大人眼里,也是蝼蚁。”青缕骄傲的仰起头。
“哦,也是,你可要好好抱住他的大腿,如果能一直为他效力,说不定会没人杀你呢,但要是你口中的大人不管你了,你可会被不少人追杀,到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我没有杀你的恩情啊。”青鸦勾起唇角,在青缕动无灯的那一刻起,她在他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听出来了话语中的几分嘲讽,青缕甩袖离开:“不用你操心这些事。”
青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所有人都会绝望的。
白毛看着无灯的双眼在第七天的时候终于闭上,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无灯轻闭的双眼缓缓流出了血。
它现在如果没有了无灯的气息庇护,就会直接被阑越抓住。
要是它当年知道了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用看小无灯这般痛苦……白毛只能用清洁术拭去了无灯脸上的血。
无灯身处一片血色中,她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我会想起来呢,因为阑越么。”
她现在像一个行尸走肉,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尸体,空洞麻木。
而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摸了摸她的脸,“这次要为自己而活啊,无论容彦要你怎么样做都不要听了。”
“你要我怎么为自己而活,上万年了,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忘了,为什么又想起来了,为什么我又爱上了他……”无灯思绪紊乱,她感觉到心口的疼痛似乎要将她凌迟,像是要让她记起所有。
那个女孩嘲讽似的笑了,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扭曲而又痛苦的声音让人听了便可一颤。
“你已经不是那个无灯了,现在的你,拥有力量,不再是他的下属,谁也无法让你臣服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你忘了我是怎么死去的吗。”
女孩看着无灯,碰了碰她的侧脸,继续说道:“是你创造了我,让我为你分担痛苦,让我承继你的力量,可是我本来就是你啊,你要自己面对,我把这一切都还给你了。”
巨大的红光从她的身体里窜出,无灯和那红光融在一起,再次失了神。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记载了一个人的一生悲哀。
容彦在昏迷一个月后转醒,他问了无灯,所有人说法一致,她被关在了极寒之崖思过一年,容彦想了想,也行,他虽然不知道无灯为何要杀他,但是她确实应该冷静一下了。
这一年思过,除了青缕没有任何人去探望无灯,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弑师后被关在极寒之崖思过,却没人看到那锋利又冰冷的冰棱一根又一根,一次又一次刺进她的全身。
血流下来滴在她的身旁,马上变成了血色的冰棱。
畅快的一年终于过去,青缕在到期的前几天又去看了无灯,帮她用法术换了衣服,清干了血迹,关了阵法。
半年前佟落历练归来,听说了无灯弑师关到极寒之崖思过的事情,担心得几日都睡不着,她不能去探望,后来白景告诉她会照顾无灯她才渐渐放下心。
白景是个男子不方便,便嘱托给了青缕。
一年期满的那一天,佟落和数名弟子等在思过崖上,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是准备来看无灯笑话的。一年前被容彦仙君收为徒弟,却做出弑师的事情,容彦可是一次都未去看过她,怕是她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休徒吧。
青缕亲昵的拉着无灯的手落在了地上。
佟落赶紧上前拉住无灯的手,一片冰凉,她看着瘦弱的无灯:“无灯我们走吧,回白梧殿。”
无灯看着佟落,眼里有一丝光亮闪过,“好啊。”她直接无视了周围弟子的议论和白眼,和佟落回了白梧殿。
直接回了那个房间,床上放着昨年买的小玩意儿,她现在十五岁了啊,无灯看着那些玩意低声笑了出来。
他们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