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夜是我第一次见他。
我记得，那一夜本该沉睡的深宫里面充斥着杀戮的血腥，宫廷守卫的尸体被丢在宫殿之中。
我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那冷血的十一皇子弑父登基——谋反了！”
夜里丑时左右，我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就被一群守卫带去宫殿推搡着跪下。
殿上的十一皇子眼睛里透着胜利者的骄傲，还有惨无人道的杀戮，衣角还滴落着没有干涸的血迹。
他站在与我一起共事人的尸体上坐上了龙椅，可此时的他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大殿之下与我们同排的还有位男子，看样子几近而立，新王在上，我不敢胡乱打量他，故也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是什么样子。
与我们不同的是，那男子站在那里，任侍卫怎么鞭挞都不肯将膝盖弯曲半分。他身上的傲骨可不是一根皮鞭可以打弯的。
许是一夜的杀戮有些疲惫，李元呵止了侍卫，俨然一副胜者的姿态站到男子面前，不屑的笑了会儿。
“秦慎将军，我劝你同我一并起兵你不愿，如今这般场景出现可曾有后悔？”
秦慎并不吃他这一套，只是淡淡吐了两字“未曾”。
我这才注意到，这人原就是威震八方，打下半壁江山的秦慎将军？
李#元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也没有激到他，自觉无趣便不再说下去。他的目光看着我的方向愣了一会儿，似是注意到了我，随即眼神里多了分温柔，伸手唤我过去，“阿桃，地上凉些，快起来到我旁边了。”
我闻声抬头仰视着他，红了眸子，但始终都忍住没掉下眼泪。许是看见了我的惶恐与不安，他向我走来，弯腰将我扶起来。
说起来我与李元算得上是一起长大，我八岁入宫侍奉宫里的达官贵人。偶然的一次，我误打误撞到了正在诵书的他。那一年，他十五岁。后来他便从圣上将我要了去做了贴身侍女。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跪下的众人前面，也是这时我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常胜而此时落魄的将军。
他眉间含着七分英气，五官端正，若是没有从军，那倒是很有可能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白脸书生。但此时的他，不怒自威，即便是他早已经狼狈不堪，但仍让人不敢靠近。
“阿桃，以后我便这是朝中的王，再无别人可以欺负你。也不会有人去压榨着天下的百姓。”
李元这话倒是不假。先帝虽然稳坐江山多年，但对天下苍生的疾苦却是半分都不曾体恤，百姓苦不堪言。而他又时常喜怒无常，若后世提起，想来要以暴君称呼了。
这么看来的话，十一皇子不过是用了少数人的牺牲换了天下百姓的安生，也倒是做了件好事。
我仍是不能从当下这般场景里面回过神来，没有继续接李元的话，李元也没有逼我附和着他说些什么。只是说累了，转身吩咐侍卫些事情，借口回到东宫去休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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