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芳尊所做之事败露,泽芜君与小金宗主好一阵周旋,劝得众人只关押而不伤其性命。关押在何处呢?敛芳尊修为高,小家族不敢收,金家是他的本家不行,江家不管事,给了聂家等于送命。
“蓝宗主表个态?”
“我愿意!”
若不是蓝曦臣的表情平淡,众人还以为这是结婚现场。
当天晚上,众世家为庆祝打败了一个魔头,在云深不知处大摆宴席,情况特殊,蓝氏不好拒绝。席间蓝曦臣穿了一身暗红新衣出来敬酒,接受众人的祝福与称赞——虽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祝福蓝曦臣。
明月高悬,饮酒作乐之人皆散,寒室外挂着两个红灯笼。比起窗上贴的囍字,桌上燃的红烛,最暧昧不过怀中人衣衫尽褪,哀喘连连……
一夜过后餍足的蓝曦臣跪祠堂去了,黑着脸的蓝启仁站在蒲团前,手里的鞭子随着他的情绪一抖再抖:“为了娶那敛芳尊坏了族制,你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蓝曦臣老实道:“就说是您允许过的。”
“你?!”
“叔父昨日还帮曦臣招待了宾客。”
那戒鞭终是抽下去了。
就一下,以蓝曦臣的修为是不碍事的,更何况蓝启仁还有意放水,蓝曦臣一瘸一拐,病歪歪地走出祠堂的时候,蓝启仁愣了好久。
蓝曦臣是有意装的,未经阿瑶允许就擅自娶了他,昨夜还好一阵折腾,以阿瑶的性子一定会闹。
他甜蜜地笑了一下,阿瑶也就在自己面前会闹了,像可爱的小孩一样。
可他又想到洞房花烛,阿瑶的抗拒那么明显,他会不会还是喜欢有胸的?屈居人下他是否会觉得委屈?
内心天人交战地推开门,金光瑶已经在吃东西了,唇红齿白的阿瑶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更不用说他身上披着自己的衣袍,三千青丝未束,简直娇弱得不行。
把阿瑶视为魔头的仙门百家太胆小了。
金光瑶喝两口粥,舔舔嘴唇叫他:“二哥呀。”
蓝曦臣过去给他加了一勺糖,就站在他身后给他束发,一个男人做起这种细致活居然有模有样,至少他出了名的大手劲也没有让金光瑶喊一声疼。
金光瑶早习惯了的,喝完粥就安静地不动了:“从前你我身份相当,势均力敌,我可以当你是对同辈的亲近。但现在……你为宗主,我是阶下囚,你为何还要纡尊降贵做此小事?”
“这不是小事。”蓝曦臣手上的动作愈加温柔,“要做一辈子的事,哪会是小事。”
金光瑶一颗心砰砰跳,转过来看他,“二哥你……”
“我肖想阿瑶已久,阿瑶大人大量,何不给二哥这个机会?”
蓝曦臣不知打哪学的这话,把他自己都臊得耳根子发红,便强制霸道捞起金光瑶,狠啄一口,道:“你答应了。”
金光瑶:“……”确定这不是学的薛洋耍流氓吗?
他不敢说,他的二哥他了解,耳根红到底时,蓝曦臣未必不会动手打他(屁股)。这会儿蓝曦臣认为自己表白十分完美,喜悦得想要再来一次洞房。
金光瑶不同意,并怀疑他是个冒牌货,蓝曦臣就出去和蓝启仁处理公文。
外头都传遍了一件事,蓝宗主心怀天下,那个谁都不敢惹的魔头,如今就关在云深不知处,有蓝宗主在,可保天下无难。
他们可不知道,蓝宗主把魔头关在自己的寝室,好吃好喝地养着,随他出入。
有弟子路过寒室,还能看到他悠闲地在给花草浇水修枝。
金光瑶却老嚷嚷着想死。
从藏书阁里取来的古籍,越珍贵的他越想要弄坏,说不定蓝启仁一怒之下会杀了他。蓝家对书极其珍视,每一本都没有脏污痕迹,到了蓝曦臣手里,更是当宝贝一样——这是金光瑶所想。
当蓝曦臣睡前再一次沉浸书的世界时,金光瑶从床上爬起来,抽出书就扔了老远,然后把烛火熄了,一声不吭上床等着蓝曦臣的怒火。
等到他真想睡了,蓝曦臣轻手轻脚爬上来,环住他小声认错: “我不该因为看书冷落阿瑶,阿瑶吃醋是应该,打我也是应该,当心不要气坏身子。”
金光瑶眨眨因为困而干涩的眼睛:哦,原来我吃一本书的醋了。
虽然蓝宗主任他出入,这个魔头却极守规矩,隔着小窗跟送药膳的蓝思追说话,不允他进来,“蓝愿,你讨厌我吗?”
蓝思追诚实道:“不讨厌。”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不讨厌我,不想要我死?”
蓝思追正色道:“思追以为,敛芳尊并非大恶之人,且于百姓功远大于过。”说完他就跑了,去找蓝曦臣,敛芳尊说的忒吓人了。
然后,弟子们就有两三天没见到魔头出来浇花,蓝思追送药膳的时候,金光瑶躺在床上,发呆。
“敛芳尊怎么不起?”
金光瑶歪歪脑袋:“动不了。”
“泽芜君……他……罚得这么严重吗?”
金光瑶叹气:“他想要我的命。”
这好像是没错的,蓝曦臣要他的时候咬着牙道:“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床上。”于是特别狠。
金光瑶三十多岁了,行房事时啼啼哭哭地求着轻点慢点,他觉得丢脸,不欲多说的。
不过这一顿罚后,他对于死,别说嚷嚷,是想也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