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香仪,挺厉害啊!”飞辕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昤旭这小子有福了!”
他说完,引起哄堂大笑,昤旭也笑了,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倒是让昤旭和月影两个杀手懂得了人情冷暖。
“哎呀,快看快看!笑了他,我的天啊,昤旭会笑了!”飞辕头一回看见他笑,跟看见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似的。
“行了行了,没看过笑啊,回去让月影给你笑去!”白飐用筷子打回了飞辕伸出去的筷子,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噗……”
正热闹着,玖哥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立刻晕了过去。
“阿玖!阿玖……”
众人守在屋内,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
“月影,去把这包药煎了,一会儿殿下醒了喝。”
“好。”
“我这药箱里缺了一味药材,飞辕将军,昤旭,你们两个能去山上帮我找找吗?”
“好,你说找什么?”
“这个。”香仪递给飞辕一张图,他们不懂医药,不拿照着样子找估计也找不到。
“行,那我们赶紧去了!”随后两人出门了。
“香仪,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啊?”白飐低着头,香仪把人都支走了,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了。
“你知道平岩之战中的陌生黑衣刺客的来历吗?”
“知道,他们是修刀门的人。”
“修刀门的毒有解药吗?”香仪站起身微微向前,似乎看到了闪光点。
“毒?怎么会中毒呢?”而白飐的重点放到了玖哥为什么会中了修刀门的毒。
“先别问这些了,修刀门的毒有没有解药?”香仪只想知道玖哥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
白飐不说话,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捕捉些什么,但他的无声对香仪来说就是死亡书,她知道真相了。
“没有是不是?修刀门的毒没有解药是不是?”她哭着问,明明知道了结果还是固执地要他说出来,就好像她多问几遍,他就会说有“有解药”一样。
“没有。”
“真的没有,原来真的没有解药!”香仪后退了几步,“我太自大了,我居然以为我的医术可以治好她,我早就该想到这毒根本没有解药的……”
“香仪,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中毒?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中修刀门的毒!”他的急切一点儿不比香仪的少,只是他表现得略显冷静。
“那天你骑着马夺玉玺,修刀门的人发现你走了,就对着你去的方向扔飞镖,她为了保护你,所以为你挡镖,后来…后来…她还是没有逃的过这一劫……”
“谁要她保护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我白飐什么时候需要她保护了?”他突然愤怒,狂吼,像山洪暴发。
”小白将军,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她是因为爱你啊…她爱你啊……”香仪一边哭一边抓住白飐的双肩,让他冷静。
“她爱我,她爱我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啊……”他也哭了出来,通通快快。
香仪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床上躺着的人对于哭着的两个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他们不想劝对方,也不想劝自己,他们就想哭,只有眼泪能暂时缓解心里的哭,眼泪是有麻痹作用的,哭的时候心里难受。心里难受就把疼盖住了。他们恨自己为什么救不了她,他们恨她为什么要又一次丢下自己。
“香仪,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他略微冷静了,眼泪还在流,只是悄悄安静了。
“什么事?”她抬起头,抹了抹眼泪。
“别让她知道,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什么?”她没太明白他的话。
“我想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完以后的日子,她这一辈都没见过多少快乐,我想…我想…她快乐……”她没见过,白飐又见过多少,可是越是快乐稀缺的人越懂得珍惜,他视如生命的东西,都想给她。
“嗯,我答应你。”
飞辕,月影,昤旭,三人进屋时,香仪就告诉他们玖哥是因为这些日子劳累过度,再加上之前受了伤,体力不支所以才晕倒,没什么大事,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白飐他们两个提着心。
“香仪,把这个给她吃了吧。”众人出去后,白飐又走了进来,递给香仪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
“这是从前小飏给我的,说什么能解百毒,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他走了以后只是带在身上做个纪念。”他面色仍然憔悴,只是泪痕已经干了。
“不管能不能解毒,先试试再说!”从前香仪是极其谨慎的人,可是如今她实在没有办法,就算白飏的药是毒也得给玖哥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这药应该吃多少啊?”香仪把它倒在手上,有十粒药丸。
“我也不知道。”他回想着,白飏应该没告诉过他。
“算了,不管了,都给她吃下去吧。”
月亮出来了,今晚的月亮真是不解人意,那么亮,照得人睡不着觉。
白飐就坐在玖哥床边,他头很疼,越疼越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想他们俩从前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年少轻狂,任性张扬,他们一起在寒梅映雪练武,接着练武的名义偷偷跑出去逛大街,白飐还把玖哥偷偷带回府上给她做花糖蜜,他们一起跟白飏学跟鸟对话,七夕夜晚偷偷跑到盈脉台看牵牛织女星。她亲口告诉白飐她爱她,去大周时她答应他一定会回来永远跟他在一起。这些年的痛苦和等待都是为了再见到她,历尽劫数终于又一次相遇却又要直视生死别离,上天真的一点都不公平,有些人就是受尽了苦难终究难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