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第一次遇见Benedict,是在巴黎。那是一九零八年的事了,那年Tom23岁,而即便是稍长一些的Benedict也不过25岁而已。那时Tom还不是声望极高的画家,Benedict也不是手腕强硬的议员。他们的相遇纯粹是场偶然,艺术学生与政治精英之后的邂逅。
其实Benedict一点也不适合政治,很多年以后Tom这么想,他更适合跟他一样地学学艺术,画画,写作甚至表演。这本来是最适合他的路,如果……如果身为长子的Ben,放得下所谓honor和duty的话。
他们在画展上相遇,巴黎美术学院学生画展,参展作品包括Tom的《塞纳河》,色调沉静庄重,暗黄色压住了整幅画,美到极致的同时几乎有种不属于尘世的庄严感。这算是古典画派,因此也不受欢迎。Tom混在人群中不时偷瞄几眼。很多人走过去了,没有停留。他无声的叹口气,心想算了,就看见了一个瘦削的背影站在画前,看得极为仔细。他吃了一惊,打量着那个人——背影很年轻,衣着低调而大方,袖口似乎有什么图案。他走过去,站在那个人旁边,用他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对方略带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回答说:“很好。我很喜欢。这个画家有一个真正敏锐的灵魂与敬畏。”Tom被震住了,对方竟然看出了他作画时的心情;但对方也不过二十来岁,怎么能说出如此专业的评语?
“你也喜欢这这幅画?”“我是画这幅画的人。”Tom可以肯定在他说出这句话以后,对方的神情有零点零几秒的凝滞。“BenedictCumberbatch,”对方说,“我可以有幸请你一叙吗?”Tom下意识地回应:“TomHiddleston,可以。”回答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个什么名字,略微抽了口凉气。Cumberbatch……刚刚瞥见的绣在袖口的图案跳进他的脑海,一把缠绕着玫瑰的剑,可不正是Cumberbatch家族的纹章吗?独一无二,历史悠久……想到这里,Tom的眼神微微一黯。
Hiddleston这个姓氏,论显赫,并不输给Cumberbatch。但他知道,他不过是第四子,而Benedict是长子。
他们随便找了间咖啡屋坐下,聊艺术,人性,自由,平等,他们无所不谈。他们如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直到咖啡馆打烊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临别之前,Benedict问他是否能在三天后参加晚餐,他爽快应下。
那是真是美好,欧洲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以为世界将这么繁荣下去,巴黎夜晚的星光映在Benedict那张脸上,他们的眼睛无比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