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守望者

餐厅里早就没了人，没了平日的吵吵闹闹，亮闪闪的餐厅也别具一番氛围...

灯光在挂坠的水晶间来回荡漾，淡淡的香水味在旁边的小喷泉边缓缓缭绕...

九儿坐在一张桌子前，死神端过来一份份的菜肴和水果，朝着九儿笑了笑，说，“只找到点这些，将就着吃吧。”

“嗯...”九儿的脸还是有点红，像是六月的樱桃一般，带着清晨的露珠在枝头微笑...

死神挥舞着手中叉着牛肉粒的叉子，看向九儿盘中清素的的蔬菜和水果和旁边的一瓶牛奶。

“就吃这些吗？”死神将牛肉粒塞进嘴里，顺便喝了口橘子汁。

“嗯，习惯了...”九儿喝了口牛奶，放下杯子，望着牛奶的圈圈涟漪在干净的玻璃杯边来回碰撞，直到消失...

死神望着她出神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扬，一个少女的身姿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该动手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黑影伏在死神的肩膀旁，朝着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死神微微点了点头，“嗯，知道...”

“你在和谁说话？”九儿疑惑地问，顺手将桌子上的水果刀放到了口袋里。

“没谁...”死神将杯中的桔汁一饮而尽，杯子放到一旁，双手托着下巴望着九儿的脸。

“过了这么久，还没好好认识你呢~”

“也没过多久...”九儿边说边用餐叉将蔬菜色拉里的胡萝卜嫌弃地挑了出来。

“要不，给我讲讲你生前的故事？”

九儿低下头，阴沉着脸。

故事？开心的，忧伤的，甜蜜的，心碎的，婉转的，直接的，触手可及的，遥不可及的，正确的，错误的，好的，坏的...

任何故事，都已经不属于我了，在这个世界上，故事，是一份承重的累赘...

而生前的所有故事，都属于那个名叫凌的女孩子了，和我...没有关系！

想到这儿，九儿突然颤了颤，似乎之前从未发现的秘密终于被揭露了出来。

见九儿没有说话，死神尴尬地笑了笑，说，“也可以说说你的家庭，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之类的啊~”

九儿没有出声...

“或者，在人间美好的回忆啊...”

死神很识相地闭上了嘴，九儿的眼眸已经在微微的颤抖了，手中的叉子“当”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纤细的手也自然而又缓慢地落下来...

死神也没再去搭理她了，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和打火机，慢慢点燃了它，慢慢地吸一口，然后吐出层层的云雾。

“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位位孤独的守望者而已...”

“......”

死神继续说着，“站在幽深的海边，望着那遥远的天际线，等待着一艘小船经过，把自己从这孤独的小岛上接走...”

“可是...如果现在我们正处于朦胧，那那片深沉的大海，是不是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宿...”

死神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递过去了一张纸巾，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但你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这也是一种悲哀...”

九儿点了点头...

她脑海中幻想着一幅美景。

自己站在蔚蓝的海边，白鸥群群地飞过，贝壳被卷卷的白浪冲上了岸...

她望向那遥远的天际线，这次她没有幻想，没有留恋...

她坠向大海，化作一群美丽的泡沫，消失在了小岛上...

想着想着...

九儿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