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姝不紧不慢地追问道:“大司徒言之有理,只是不知能否解答朕的一个疑问,若是没有宇文护,西凉军便可及时调去镇压起义,这个法子是否过于冒险?”
大司徒摇摇头,道,“不过是在争取时间,若是河间王人在清河,西凉军三日之内必定惨败投降,各回营地。而调离清河王后,宇文护赶往清河需要时间,收复失地也需要时间,西凉掠夺我等十座城池,为扬国威,宇文护必定还要乘胜追击,如此一来,便够他起义成功。”
“那为何在河间王抵达京城之时,他不离去,还要再呆数日呢?而他既已计谋得逞,为何还要栽赃瑶妃呢?那毒药为何不自己销毁呢?”
“或许是想在临走之时将水搅得更混亦或其它理由,”大司徒不甚在意他想,“皇上,凶手便是慕容离啊!老臣恳请皇上将向煦台的宫人悉数压入大牢审问,必有线索。”
薄姝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痛心,半晌,声音干涩地开口道,“准。”
——
“陛下知道是谁了?”
容齐转念一想,“原来真是淑……慕容……国主?”
“是也不是,”薄姝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以为是阿离,但是大司徒如今这般着急地跳了出来,倒让朕怀疑了起来。如果真的只是阿离,朕迟早会发现,他又何需告知朕?朕觉得他是怕朕继续查下去,查到了些别的,毕竟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有痕迹。”
“陛下是认为,大司徒在慕容国主的计划之中做了些手脚,借刀杀人,最后还想要将自己撇干净?”
“容齐果然聪慧。”薄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不如顺便帮朕推测一下,如果你是大司徒,你会做什么手脚呢?”
“陛下恕臣僭越,臣若要做手脚,必是借力除掉臣的对手,大司徒与大司马不和,轩妃娘娘又得了盛宠,想必是要借此杀死轩妃娘娘。”容齐顿了一顿,“所以慕容国主应当没有要杀害轩妃娘娘,但嫁祸聂怀桑确实是他的手笔,于是大司马便这样让慕容国主吃了个哑巴亏。”
薄姝很给面子地鼓掌,就像学堂里的小孩子跟自家先生捧场一般,眼睛亮亮的,是真真的开心。
容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移开目光,“那陛下是如何想到的?”
薄姝笑得跟个纨绔一般,“咳,朕打小儿有个本事,朕就是觉得有些人,永远不会害朕,特别准。”
容齐知道薄姝是在玩笑,但思绪又止不住地飘向一个念头:这位慕容国主竟能得她如此信任,原来帝王也会这般对一个人深信不疑吗?
有些……羡慕。
“对了,容齐想做官吗?”薄姝的声音如同春日惊雷,让人如此猝不及防。
“为什么?”容齐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涟漪,“陛,陛下。”
“容齐应当也听说了西凉皇室的事吧?和亲是你朝太后的意思,如今太后已殁,新皇登基,往日所说自然不必做真,朕觉得容齐不该浪费自己的才华……”
“臣不愿!”
薄姝一愣,怎么最近这一个两个都这么……薄姝忍不住怀疑了一下自己,朕其实是不是很不会说话。
怎么都来呛朕了?
阿酒来,跟阿酒念:咳(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