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透进了屋外的雪光,也带来了寒意。凤温之裹着貂皮大衣,走了进来。
“老爷!”云乐作揖,低着头不敢多言。
凤温之撇了一眼云乐,没有言语,但在看见叶倾城时,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条缝,直勾勾的望着叶倾城。
这可是他稳定朝中势力的宝贝啊!
叶倾城看他笑得这么猥琐,虽然还是不清楚他来此的目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凤温之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叶倾城起了身,落落大方的问道:“舅舅这么晚了,还来找城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哈哈!”凤温之干笑了两声。不客气地坐到了桌子边。
叶倾城撇了他一眼,不失礼仪的坐了下来,望了一眼云乐,道:“云乐,看茶!”
云乐忙上前倒茶。
热气腾腾的水汽,在寒冷的空气中生成白雾。在烛光的照射下,形成了诡异的氛围。
凤温之拿起茶杯,轻轻地拿起茶杯盖子,拂去了上面的茶末:“城儿啊!你是你母亲唯一的骨肉,在舅舅心里你就和舅舅亲生女儿一样。”
说到这里,凤温之用手拍了拍胸脯,继而说到:“这些年来舅舅忙于公务对你关心甚少。舅舅心里啊,甚是愧疚。是对不住你呀!对不住你的母亲。你可千万不要记恨舅舅。”
凤温之眼神真诚,她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好一出舅侄情深啊!
要不是这个凤温之的事情在她脑子有记忆,那她可能还真就信了。
况且就算她成了晋王妃,那也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存在而已。
既然凤温之想演戏,那她就陪他演好了。
她挤出一丝笑容:“舅舅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是是舅舅,城儿怕是早就饿死了。舅舅今日来找城儿是有什么事吧,舅舅直说无妨。”
凤温之脸色突变,然后又笑道:“我们的城儿真是冰雪聪明啊!那舅舅就直说啦。”
叶倾城心中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果不其然!”
她婉儿一笑,示意凤温之说下去。
“你与晋王好事将近,舅舅希望你与晋王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话真多,就不能直接说重点吗?
叶倾城心里无言以对,只好端起茶杯喝茶。
“众所周知,舅舅与晋王是朝中的死对头,晋王病重,舅舅也是很着急啊,毕竟晋王与齐岳的未来息息相关,但是舅舅不能亲自去看望,城儿可要为舅舅积极传达晋王病情的信息啊!”凤温之直勾勾的看着叶倾城说。
呵!还当是什么事件,敢情是让她去做间谍啊!
但如此说来,那个晋王可能真的并没有病入膏肓!
至少还有救,那她也不用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等等!难道天空真的要留在王府?不可能,她可是要浪迹江湖的!
叶倾城心里嘀咕道。
“城儿!能明白吗!”凤温之见她出神,问到。
“当然!舅舅放心”她莞尔一笑道。
还真当她会答应与他狼狈为奸吗?
做梦!本姑娘启会受你摆布!
“如此甚好!”凤温之道,大口饮下一杯茶水后,心情愉悦地扬长而去!
“小姐,等你成为晋王妃,一切都不一样了,到时候,老爷不敢拿你怎么样的!”云乐关上门,将叶倾城的茶杯添了茶水。
叶倾城起身,伸了个懒腰:“云乐啊!你太单纯了。哪有这么简单啊!不管了,洗洗睡吧!”
云乐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她。
成为晋王妃,有了晋王做靠山,谁还敢欺负她们呢?
这小姐这两天怎么变得那么奇怪?
是不是生病了啊?
叶倾城看着她疑惑的眼睛,继而说道:“云乐,有些事情呢,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以为的,不一定是对的。能不能明白?”
云乐摇了摇头!
叶倾羽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早晚会懂的!等离开了凤家,还得想办法离开王府!哎!”
“小姐,什么意思?”云乐问到。今日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
“字面意思!”
南安做为齐岳的京城,本来就热闹非凡,今日晋王成亲,街道上,更是人声鼎沸。
叶倾城坐在花轿里,这一路她被晃荡的脑袋疼。
早知道这马车那么颠簸,她还不如骑马或者走路呢!
她现在都快要晕车了!
外边锣鼓翻天,好不热闹。叶倾城忍不住掀开了红盖头,扒拉开了花轿帘子的一角,她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眯着闭着眼睛看。
街上人山人海!
新雪还没有化尽,四周仍旧见得一些积雪!叶倾城不由的耸了耸肩。
“真冷啊!”叶倾城小声嘀咕道。自己盖好了红盖头,规规矩矩的端坐着,她逃跑的计划,在脑海中已经过了好多遍了!
她决定先自己离开,然后再来帮云乐赎身。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一个小布袋子!
“宝贝们!以后本姑娘闯荡江湖,还得用上你们呢!”她心里嘀咕道。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这袋子里的银针,还是她昨日让云乐替她出门买回来的。
“新娘子下轿子咯!”喜婆的一声吆喝,把叶倾城的思想拉了回来。
叶倾城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走了下来。
在喜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上晋王府的府邸!
“嗖!”
只觉得一阵风从头上刮过,她的红盖头居然被当场掀开了!
“啊!”叶倾城会些三脚猫功夫,这才没有因为喜婆突然仍开她的手而摔倒。
喜乐也停下来了!
“天呐!有刺客啊!”喜婆大声喊到。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叶倾城稳了稳心,定睛一看,红盖头上插着一支银色发簪。这不是想要她的命是什么!
旁边有一碎瓦片!很显然,刚才仍瓦片的人救了她!
谁会救她呢?她想不出来?谁会害她呢?难道又是凤宁汐?
她把脸别了过去!看了一眼四周的房顶是不是有人。
“这……好漂亮!叶倾城真的是倾国倾城啊!”有人说到。
“她母亲当年可是南安有名的美人,她能差到那里去!”
“是啊!”一个蓝衣女子高声说到。不屑道:“正是因为如此,被谁上了床塌都不知道,才会有私生女这么一说不是!”
“哈哈哈!也是也是!还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要不是晋王的身体原因,能娶她!”有人迎合着。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叶倾城捏紧了拳头,心中愤然。
“从今日起,我叶倾城就是皇族,你们如此诋毁我,是看不起皇族吗?我乃陛下亲赐晋王的王妃,你们是在怀疑陛下吗?再者,什么叫因为晋王的身体原因,难不成在你们看来晋王必死无疑了!?”叶倾城质问到。
“叶倾城,我们可没有这么说!你血口喷人!”
“就是!血口喷人!”
“大胆!直呼王妃名号,如此无法无天,看来你们是想去蹲大牢啊!谁说的,给我滚出来!”叶倾城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到。
“这……我……”一瞬间,底下鸦雀无声!
她看了眼喜婆,直觉告诉她,这个喜婆有问题。
“刚才是谁让你大喊大叫的?你是想害我吗?这样不吉利,难道说,你不知道!说,是谁指示你这样做的?”她直勾勾的看着喜婆,质问到。
“我……”喜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速去换张盖头来,误了吉时,我要了你的狗命!”
她眼神犀利,喜婆忙从怀里拿出新的盖头。
喜婆心里也是害怕,好说歹说,这可也是个王妃啊!
叶倾城接过盖头,自己戴了上去。厉声道:“喜乐,给我奏起来!”
随即,喜乐声响了起来!
喜婆忙上前扶叶倾城。她推开喜婆道:“滚开!”唤道:“云乐!”
云乐从她身后冲了上来,扶着她。云乐眼角含笑,只觉得刚才小姐好神气!太解气了!
叶倾城昂首挺胸,径直走进了王府!
人群中,那穿蓝衣服的女子,气的直跺脚:“可恶!殿下一定不会喜欢你的!”
她是当朝三司阁阁主柳安的女儿,柳青婷。
刚刚那发簪,正是她飞出去的!
殿下病入膏肓,她日日提心吊胆,日日来王府看望。
道士说,要殿下成亲冲喜,就能熬过难关。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不是她,是叶倾城那个私生女!她不服!
她堂堂三司阁阁主的女儿哪里比不上一个私生女了?
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侧身对身边的玄衣少年说到:“清风,记得提醒本王,不要直呼王妃名号,本王可不想蹲大牢!”
这个叶倾城倒不像传闻中那样胆小如鼠。在他看来,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啊?…是!”玄衣少年名清风,是他的贴身侍卫。
而他,正是齐岳大名鼎鼎的晋王殿下——李成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