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光曦“娘,你听到了吗?姐姐认你了!”
光曦擦了把幸福的眼泪朝着严伊忆颤抖的背影欢叫了。
严伊忆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摸出一方帕子半遮着脸急忙忙地跑走了,太激动了,激动到无法面对,她要回家好好哭一场,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忏悔都发泄出来。
严光曦“姐姐,你看到熠然哥哥了吗?”
光曦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向始终盯着娘亲离开方向的柳潭。
柳潭“还没有,还没有找到,光曦,你先回家,如果有熠然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柳潭立刻回过神,她要趁光曦还没有注意到蔡徐坤的时候,赶紧把他劝走。
严光曦“那好吧,还有江辰希师傅,也不见了呢,会不会大清早就躲到后山练功去了?”
光曦揉揉有些生疼的头,自言自语着离开了,他根本看不见蔡徐坤,除了柳潭,没有人能看见。
还好没看见,柳潭长吁了一口气,林子里已然安静下来,想必村民都回家了。
后山?柳潭突然想到了什么,刚要迈步,突然一阵恶心袭来,她拧起眉心,快速的掩上口,干呕了几下后,故作镇定的看了一眼脸上写满担忧的蔡徐坤,说道:
柳潭“我们去后山看看。”
还不待蔡徐坤回答,柳潭就捂着胸口朝后山行去。一颗心跳在掌下猛烈地跳动着,如果不用手按住,只怕它会马上跳出胸腔。
陪伴染然养伤的时候,柳潭来过竹微村的后山,它在村落边缘,一座小山丘的后面。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那后面还有一小处空地和一间狭小的石屋。石屋里装的尽是稀罕的药材,还有已然炼制好的丹药。
柳潭当初不知道江辰希是染然的师傅,所以虽然心中称奇,但是也没做他想。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疑团仿佛一下子清晰了不少。江辰希教这里的人种竹酿酒,唯独没有教他们医术,看来也是为了隐瞒身份,这些百姓长居边关,难保没见过一些外族的奇药,江辰希是柳氏人的秘密就会被察觉,他这个秘密置药的基地也就暴露了。
蔡徐坤“这是什么地方?”
蔡徐坤快速的挪步到了柳潭的身前,将他的身躯护在柳潭的身前,他感觉这里到处都是鬼气。
柳潭“应该是他藏药的地方吧。”
柳潭诧异的看着突然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心中一阵温暖,有些唯喏地答道。
蔡徐坤“你要找的人确定在这里?”
蔡徐坤回头看了一眼徐徐垂下头的柳潭,不解的问道。
柳潭“不知道,找找看吧。”
柳潭低着头似乎发现了什么痕迹,她开始不自觉的移动起脚步。
蔡徐坤“这里好像没有,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蔡徐坤拉过刚要离开自己身边的柳潭,朝着来路拽去。
江辰希“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江辰希人未到,冰冷地声音已经飘进了柳潭的耳朵。
柳潭“染然在哪儿?”
柳潭警惕的扫视着周围。那声音很近,近到好似就在脚下。
蔡徐坤“快走!”
蔡徐坤拖着柳潭准备离开,却不想撞在了惊寂的胸前。
惊寂“放手吧,她这一世马上就要结束了,跟我走,你还有机会在奈何桥头遇见她。”
惊寂的话就像一桶冰水从头而下,蔡徐坤僵硬的身躯开始摇晃,拉着柳潭的手也无力地松开了。
柳潭“南黎辰!南黎辰你在哪儿?”
柳潭的手突然一下捉空,刚刚还在眼前的人怎么眨眼之间就消失了。铺天盖地的恐惧瞬间包围住柳潭,她惊恐的看见石屋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江辰希。
柳潭“你要带我去哪里?”
柳潭努力的挣扎着,她的手腕快要被江辰希捏碎了,更可怕的是这个石屋下的暗道,两侧的墙壁竟是用人骨砌成的,在江辰希手中白色的夜明珠下愈发的阴森鬼魅。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豁然宽敞起来,原来是一间密室,突然的明亮把让柳潭睁不开眼。
柳潭“啊!”
柳潭被江辰希甩在了地上,当她倔强的站起来时,无意间睨见了墙角处坐着五花大绑,口塞布团的染然。
柳潭“染然,你没事吧?”
柳潭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染然还活着,悲的是再见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染然微红着眼圈,看看柳潭,又看看江辰希,使劲地摇晃起头,他想求师傅放过柳潭,他想求柳潭示弱一次,他太自私了。
江辰希“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
江辰希冷冷地看这柳潭,眼光中闪过一丝无奈,想来他也是有些心痛吧。
柳潭“好好的活下去,帮我照顾好娘亲和光曦。”
柳潭说得凛然,却字字锥心,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扭头转向江辰希,百感交集涌上心头。
江辰希“你站在这里就是死罪。为师也是逼不得已,匈奴杀了我的族人,毁了我的家园,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坟冢,那累累的白骨就是我柳氏的将士和手无寸铁却拼死护国的百姓。大汉日益繁盛,柳氏复国无望,匈奴虽然败逃,但是余党未除,为报国仇,我只能千方百计从中挑拨,只希望能彻底灭了匈奴,以慰亡灵!”
江辰希慷慨陈词,面容庄重,忘国之恨,恨之入骨。
柳潭“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柳潭浅浅一笑,用鄙夷的目光轻轻地扫过江辰希那张因为激动有些扭曲的脸。
江辰希“哈哈,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我柳氏亡不掉的,三年,再给我三年,染然将成为我柳氏国的新主,鹦鹉楼的死士要为我柳氏的复兴杀进皇宫,而这里就是我复国计划的开始。”
江辰希在密室内肆意的咆哮着,仿佛这一切立即会如愿发生一般。
染然是柳氏皇室的后人?如果说江辰希的咆哮让柳潭只能嗤之以鼻的话,那这句话是唯一让她感到震惊的。
他处心积虑的陷害忠良,冷血无情的暴敛钱财,名义上是为了复国,实际是想事成后独揽大权,染然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傀儡,柳潭虽然看得通透,但是苦于自己现在是有心无力,自身难保,也只有轻轻一叹,认命的垂下眼眸。
染然被江辰希囚禁了一夜,事情的真相让他几欲抓狂,父亲是柳氏的王爷,江辰希是他的手下,陷害,阴谋,他逃离了那个家,却想不到还在父亲的股掌里,跪了一夜的腿已然麻木,但是寒了一夜的心竟在看到江辰希抽出腰间软剑的时候再次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