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辰“哼!”
南黎辰冷哼一声,心说:
南黎辰“想死?只怕没那么容易。”
柳潭没有理会南黎辰的嘲笑,她斟满两杯酒后,独自举起一杯,淡淡地说道:
柳潭“虽然我不想嫁,但是还是嫁了,既然嫁了,这最后的合欢酒就喝完吧。”
南黎辰“我娶你好像娶对了,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
南黎辰端起另一杯酒,举到眼前,冰冷的眼瞳更加的冰冷,手中的酒杯慢慢移向嘴唇,心中暗念道:
南黎辰“从今夜开始,你的折磨就开始了。”
柳潭“今夜之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柳潭看着南黎辰手中的酒杯,心中枯涩一笑,旋即将自己手中的酒杯向唇瓣贴了过来。
“啪!”地一声,酒杯摔破在地上。柳潭的左手里空荡荡地,眼睛里空荡荡地,心里也是空荡荡地。
南黎辰“又是下毒?”
南黎辰鄙夷地一笑,将手中的杯子一倾,酒水泻下,打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唤醒了愣神的柳潭。
柳潭“如果你不想死,就立刻杀了我!”
柳潭眼色如水清寒,刹那间透了南黎辰的心灵神魄。
南黎辰“休想!”
南黎辰疯狂地扯落桌面上红稠。酒壶碎了,酒水湿了柳潭的裙角,琴盒裂了,破裂处乍现出一道狰狞的口子。他在恼怒什么?是柳潭的视死如归,还是自己刚才莫名的心动,真是可笑!
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南黎辰狠狠地盯着柳潭,这个女人坚持的目光告诉自己她是铁了心想要他命。
南黎辰“好,真好!”
南黎辰一把抓起柳潭的左手,用力的攥在掌心,沉声说道:
南黎辰“你想让你的左手也废掉,是不是?”
柳潭神色淡漠地看着南黎辰,指间传来的疼痛比起刚才琴盒摔裂那一瞬间的心痛要微弱得多,眼前的男子不再是那个外表冷酷却对自己一再手下留情的将军,而是一个充满仇恨的恶魔,可是这样的恨又是拜谁所赐呢?
南黎辰“说话!”
南黎辰收紧了一下手掌,灼热的目光像是要融了柳潭一样。
柳潭咬着下唇倔强的忍着,一丝腥甜不经意地在唇齿间泛滥开来,她开始奋力地挣扎:
柳潭“你为什么要这样?恨我就杀了我啊!”
南黎辰“那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你了。”
南黎辰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他猛然一松手,柳潭的身体向后退了几步,还好她有武功庇护,没有跌倒。
柳潭羞恼地看着南黎辰,抬手拭掉唇边的血迹,烛光下手背上面的青色指痕,触目惊心。
南黎辰“陪葬是吗?我先帮你收着,等我折腾够你的时候再让它给你陪葬!”
南黎辰低身拾起地上的琴盒夹在腋下,冷冷地看着柳潭说道。
柳潭没有说话,以同样冰冷的眼光回应着南黎辰。
南黎辰“我知道,死对于你来说相当地容易,不过你听好了,如果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在城墙上,让全京城的老百姓的都看看,暖情阁里的柳潭到底是什么模样?”
对于骄傲的女人来说,她的弱点就是她的骄傲。
柳潭冷冷的看了南黎辰一眼,讽刺的一笑
柳潭“你这个疯子!我是你的夫人,你那么做是自取欺辱。”
南黎辰“我娶你就已经是件自取欺辱的事了,不怕再多一件。”
一句冷语,犹如寒刃一般,刺伤了两个人的心。
柳潭麻木地看着南黎辰离开的身影,心中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的落寞。
柳潭“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任他摆布。”
柳潭疾步来的桌前,俯身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上面还有未干的酒渍,那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是柳潭此生的解脱,她把碎片对准手腕,只要轻轻一划,生命便会随那云烟消散。
悬在腕上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却迟迟没有动。
柳潭“南黎辰,你赢了。”
柳潭丢下碎片,瘫坐在地上,南黎辰的话让她害怕,这一身的骄傲的确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浓稠的月色,扑面而来。柳潭飞身上了房顶,远处漆黑中的一抹红光正是鹦鹉楼的方向,此刻它正热烈的燃烧着,它曾经的神秘和华丽即将化为灰烬,而隐藏在它堂皇背后的杀戮也会随着冬日里的静寂消弥一段时光。
柳潭“现在离开吗?”
柳潭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该去的方向,除了这黑夜和明月,一切都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柳潭“离开后去哪里呢?”
她想到了师傅江辰希,可是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已经不再是鹦鹉楼的人了,不应该与鹦鹉楼再发生任何瓜葛了,尤其是那里已经没有凌熠辰了。
杀手的一生不能有回忆,不能有希望。柳潭却不想抛下她的回忆,她的回忆不仅是思想里的,还有那只琴盒。她已经身不由己,作茧自缚。
柳潭“南黎辰,我杀不了你,也杀不了我自己,我留下只会受你羞辱,离开却无处可去。”
柳潭眉宇间的孤独渐渐与凄冷的夜色缠绵在一起,随着淡下去的火光扩散开去。
过了许久,柳潭才纵身跃下,她怔怔地看着藏在云后若隐若现的明月,从来没有感觉到人生竟然是如此的乏味。
柳潭“离开这里!”
柳潭打定了主意,她要离开南黎辰那个魔鬼,但是要带走凌熠辰留给她的东西,那是支撑她后半生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柳潭“会在哪里呢?直接问南黎辰肯定是拿不到的。”
柳潭就这样在院子中央孤零零地一直站到黑色褪去,东方微白。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纱倾洒到房间里,柳潭合着眼睛斜倚在床头,昏昏沉沉中渐渐感觉到了一点暖意,她知道那是阳光正向她慢慢地走来,她的头不经意地朝温暖传过来的方向转了过去,仿佛聆听到了阳光潺潺流动的声音一样,缓缓地,轻轻地。
“啪!”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突然地一声巨响惊醒了柳潭。
又是他!南黎辰一脸霜寒的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侍卫眀伊耀。房间里原有的一点温暖随着南黎辰的进入顿时荡然无存。
南黎辰“眀伊耀,带夫人去厢房。”
南黎辰冷冷地吩咐道。
过了好半天,南黎辰也没有等到眀伊耀的回应,他有些气恼地一回头,正好看到眀伊耀好像被勾了魂似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床前的柳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