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水来了。
云初端着盆过来,就放在晓星尘旁边,她刚刚还在附近找到了一条破布放在了盆里,趁机看了一眼地上那人的左手。
左手小指果然没了!她刚刚还在想,或许他们没有遇到薛洋,救下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晓星尘拿起盆里的毛巾,稍微拧了拧水,帮那伤者擦拭伤口,云初看到他原本洁白无暇的衣服上染了些灰尘,还沾染了那人的血迹,不免有些气恼。
云初道长,让我来吧。
云初不忍看到晓星尘劳累。
晓星尘笑了笑,
晓星尘你又看不见,再说了,你会处理伤口吗?
云初…………
好吧,这是个尴尬的问题,云初只能当蹲在一旁看着他,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他的。
地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熟悉的白衣身影,他瞳孔一缩,面露警惕,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杀意,挣扎着就要拿起剑。
云初在一边,心里有些担心,万一这薛洋不等晓星尘救好他,就把他们两个杀了怎么办?
晓星尘你做什么?受伤了还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晓星尘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按住他的身体。
不知想到什么,晓星尘还体贴的说了一句,
晓星尘我既然救你回来,就不会害你。
薛洋你……
那人只说了一个字,似乎愣住了。
云初眉头微皱,好像和梦中的声音不太一样。
地上那人过了几秒,咳嗽了几声,
薛洋你是谁?
云初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人家一个云游道士呗,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给你吃灵丹妙药,给你包扎伤口,你还好意思这么凶。
听到这话,云初立马就炸了,就是眼前这个人把晓星尘害死的,说不定也会像梦里一样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云初恨不得现在就把他踢死,干嘛还辛辛苦苦把他弄回来。
云初话音刚落,薛洋的眼神立马看过来,待看到云初眼瞳外有一层浅浅的灰色时,语气不善的说,
薛洋瞎子?
云初瞎子怎么了?瞧不起瞎子是不是?还不是瞎子救的你!不感谢我们就算了,还骂我瞎子!瞎子惹你了吗?
自己被骂瞎子无所谓,可旁边那人却是真正的没有眼睛,若是他听进心里,不知道得多难过。
晓星尘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云初的头顶,
晓星尘好了,别生气。
转头又对薛洋说,
晓星尘你先好好躺着,伤口还没有包扎好,再拖延下去,恐怕你的腿会废。
云初看着晓星尘,真想说一句,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怎么知道,自己刚要说出口,会不会就被薛洋给灭口了,到时候晓星尘恐怕也救不了她。
薛洋那就有劳了。
薛洋看了看晓星尘,又看看云初,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莫非这个小丫头眼睛没问题?
晓星尘蹲在一边给薛洋包扎,薛洋悄悄挪开自己的左手,不让他碰到,
云初心里一惊,这个薛洋!这个人渣!
晓星尘给薛洋包扎完伤口以后,嘱咐道,
晓星尘好了,最近最好不要乱动,不然骨头又会错位。
地上那人笑嘻嘻的问道
薛洋道长不问问我是谁?又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晓星尘萍水相逢而已,问这么多做什么,待你伤好之后,大家形同陌路,有何关系?
不知为何,晓星尘突然想起云初说过的话,随即又自嘲的笑笑,这两件事毫无关联。
晓星尘走到大堂转了转,找到了一口空棺,把空棺收拾干净,又在附近找了些稻草铺进去。
对着旁边的云初说,
晓星尘他受了伤,就委屈你睡这里了,里面铺了些稻草,夜里应该不会太冷。
云初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吞了吞口水,很想说一句,她可以不睡吗。
可是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这里除了棺材就没有多余可以睡觉的地方。
要么棺材,要么睡地上,云初撇撇嘴,
云初好,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离我太远,我害怕。
晓星尘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
晓星尘好。
毕竟是小孩子,怕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云初倒不是怕这些棺材,毕竟这里没有死人,可是她怕薛洋会突然发难,要是不在晓星尘身边,她根本看不清,如何才能逃生。
其实云初倒不是怕这些棺材,毕竟这里没有死人,可是她怕薛洋会突然发难,要是不在晓星尘身边,她根本看不清,如何才能逃生。
屋内的薛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待确定晓星尘走远之后,他叫道,
薛洋小瞎子,过来,给你糖吃!
云初很不想理他,当自己三岁小孩吗,一颗糖就可以骗她过去,万一自己过去就被他一剑“咔嚓”了怎么办。
云初不吃!
想到此处,云初态度有些强硬。
薛洋又威胁,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丝不怀好意,
薛洋你当真不过来?还是不敢过来,别以为我受伤了就动不了了。
初害怕的吞吞口水,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危险。
云初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竿,小心翼翼的朝薛洋的方向走去。
薛洋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眼里满是戒备和怀疑,他总觉得对方是装瞎,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停在距离薛洋五六米左右的地方,云初停下脚步,
云初你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糖,难道是戏弄我?
薛洋你管我怎么带着糖,就问你吃不吃,想吃的话就自己过来拿啊。
薛洋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手里却真的拿了一颗糖果。
云初此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料想肯定不是善意就是了。
云初踌躇万分,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过来,谁都知道薛洋的武功高强,他要是做什么,自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薛洋过来啊?怎么不敢过来,难道你是装瞎的?
云初紧张的握着竹竿,嘴里说,
云初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过来的!再说了,我好好一个人干什么装瞎,又不是脑子有坑!
呸呸呸,这话怎么有骂自己的嫌疑。
云初忐忑的朝前迈了一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扔在了自己身上。
云初你拿什么东西丢我?
云初急道,难道是暗器?那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薛洋盯着她,
薛洋糖啊,见你不过来,就朝你扔过去了,不过我忘了你看不见,没接住,喏,就在你身下呢。
云初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她蹲下身子,慢慢摸索着,果真摸着一颗糖。
云初放在手心里吹了吹,才放进嘴里,一股淡淡的奶香袭来,咦,这糖比之前买的好吃哎。
薛洋还想吃吗,我这里还有。
薛洋心里的戒备淡了两分。
云初想了想,现在薛洋受了伤,要是杀了自己,肯定会引起晓星尘的怀疑,所以他肯定不会杀自己的,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云初又往前走了两步,薛洋盯着她的动作,朝衣袖中抽出一把长剑,剑尖对准了云初。
云初模糊间看到一抹反光,心里一惊,什么东西?
云初朝前走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走在死亡的边缘。
剑尖已经触及云初的衣物,再近半步,就要刺穿她的衣服,刺进她的皮肉。
薛洋猛的将剑一收,心里顿时安心不少,看来这小丫头果真是个瞎子!
云初此时很想逃离这里,她突然想到,薛洋是有一把长剑的,刚刚难道他在试探自己?
妈呀,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云初扶着竹竿就要继续往前走去,身旁伸出一只手扶着她坐下。
云初身体微微一抖,就感觉唇上多了什么东西,刚刚那股奶香袭来,是糖果!
薛洋跟你在一起的那个道士去哪里了?
薛洋装作不经意的问。
云初稳了稳心神,
云初不知道,可能是去打猎了吧。
薛洋什么打猎,是夜猎才对,他眼睛都瞎了,还能夜猎?
薛洋嗤笑道。
云初见不得有人说晓星尘的坏话,尤其是眼前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云初瞎子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道长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他也比你厉害多了,那剑嗖嗖嗖的,多帅啊!
薛洋你又看不见,如何能看到他出剑快?
薛洋一下子目光冷然的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变化。
云初都要被气笑了,她说,
云初我说快就快!我看不见还不能听见吗!
她真想用手中的竹竿把他敲死,可是她不敢,就算薛洋现在伤重,想要杀她却易如反掌。
现在晓星尘不在,自己的眼睛还看不清,真是倒霉!
云初心里对薛洋的警戒和防备无人得知,她扶着竹竿摸索着回到自己睡的空棺,躺下之后,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一夜无梦,云初醒来之后看到不远处的晓星尘,她很想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更想直接告诉他,他救的那个人可是大魔头薛洋。
可是这个世界修炼过武功的人都耳聪目明,她不确定会不会被薛洋听见,到时候自己恐怕就是第一个死的。
道长,那个人什么时候走啊?他一来,我们的银两都支出了一大半。
晓星尘回来的路上就去钱庄取了一部分银两,买了些草药回来给薛洋换药包扎。
晓星尘怎么?他伤还没好呢,伤好了自然会离开,谁会愿意待在这里。
云初撇撇嘴,谁知道文中,薛洋那个神经病为什么会隐瞒身份一直跟在晓星尘身边,很多人都猜测他喜欢上了晓星尘。
云初才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喜欢呢,哪有人喜欢一个人会践踏对方的尊严,毁掉对方的信仰,还让对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