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雨……”
浓浓的黑暗中,一道轻柔的呼唤传进陆时雨的耳朵。
“谁?谁叫我?”
陆时雨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这黑暗是如此浓郁、如此无边无际、如此令人压抑,陆时雨有些心慌,他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四周安静的过分,没有一点儿人的气息,这里寂静得简直虚幻,然而每一份感觉却又真是无比。
都说如果把一个人放在寂静的黑暗中他很快就会崩溃,这话不假,陆时雨现在就觉得相当不好,如不是自己的身体被一层光笼罩他都怀疑会被四周的黑暗吞噬掉了。
或者可以说,是他自己在发光,在抵御黑暗。
“陆时雨……陆时雨……”
轻柔的呼唤一声接一声,平缓的声线下却暗藏某种急切。
“你是谁?”
按说黑暗中陌生的声音是会令人恐惧的,尤其是你不知道它从何而来时。可陆时雨并不接的那声音可怕,那语调实在太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寻找它的来源。陆时雨循着那声音走去,他的步伐不断加快,很快就开始奔跑起来。
“你在哪?”
陆时雨有种感觉,感觉那声音叫他是有重要的事儿要传达,如果自己找不到,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契机。
四周始终一片黑暗,回答陆时雨呼喊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扑啦啦~就在陆时雨焦急寻找的时候,一只翅膀上闪烁着流光的蝴蝶飞来,它急急地扇动翅膀,围着陆时雨盘旋,好像要说什么。
“你要去哪?”
蝴蝶引起陆时雨的注意后,一步一回头地向前飞去,陆时雨悟到这是在给他引路,急忙跟上。
扑啦啦~蝴蝶飞的越来越快,直到前方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幸会。”
蝴蝶飞到那人跟前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那是一个女人,面容姣好,长长的头发像柔顺的丝绸,简单的发髻上带着一根装饰着蝴蝶的发钗,那蝴蝶雕饰栩栩如生,好像刚才的蝴蝶就是从上面飞下来的一样。她穿着精致的古代衣饰,周身也被一层光芒笼罩,就像从古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惊世骇俗。
“你是?”
陆时雨简直被她的美惊呆了,他愣愣地提问:
“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吗,这儿是哪?”
“吾之梦,亦乃汝之梦。”
那女人笑笑,随即马上转换了话题,一副很急的样子。
“吾寻汝于此,是为请汝相助。”
“相助?助谁?”
“汝已与其相遇,如获相邀,万望勿拒。”
女人说着难懂的古语,也不管陆时雨是否听得懂:
“幽梦将归,形势危急,时不可待。”
“时不可待……是说时间不多了?”
陆时雨被说的云里雾里,他竭尽全力地用自己仅有的那点儿古文知识翻译女人的话。
“什么时间不多了?你说明白啊!”
陆时雨眼看着女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他着急了,这种场面似曾相识,那女人貌似马上要消失。
就好像那些梦境师将要退出梦境时的模样
“汝乃关键,乃苏生之光。”
女人继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那台词简直像是从哪个魔幻剧本里抠出来的。
“喂!别走!”
陆时雨伸出手试图拉住她,但手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果然这种身影模糊的情况出现就是要走了啊。
“熹微之光,可明永夜。”
女人的声音像从天外传来,内容也如天书般难懂。
“呼~”
陆时雨再度睁开眼睛,这次他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坐起身,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四周是房间里熟悉的景象。
“梦吗?”
陆时雨搓了搓脸,叹道:
“好真实。”
“小雨,起床了吗?吃饭了。”
陆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早饭的香气,一切都温暖而平常。
“来了。”
陆时雨立即换衣下床,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随着各种怪事的发生,生活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比如……
“大家好。”
站在讲台上的女生扎着一个高马尾,明明十几岁了却还在用小女孩所钟爱的大号蝴蝶结,她笑起来时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儿,眼中的神采就像糖果一样甜蜜。她扫视全班,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后,开口介绍:
“我叫泠光遥。”
“呵呵呵呵~”
陆时雨再次无奈地抽动嘴角,他想吐槽,却不知道该从哪里槽起。
又是好一场精心安排的“巧合”啊!
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和梦境师和我有仇么?到底为什么一个个都逮着我不放?
但凡和梦境师有点关系的都得聚到我身边来是吧?我成什么了?脑门儿上写着“梦境师集合处”的吉祥物吗?
昨天才见过的那个女孩儿,今天就成了同学。要说这这事儿没预谋,打死陆时雨他也不信。
这泠光遥昨天对着白泽左一个哥右一个哥的叫,要让白泽把他弄到这个班可是太容易了。至于白泽有没有能力把她弄进来?白泽都能给自己弄到教师资格,给她插个班还不是手到擒来?
关系户,了不起啊。
“这是我堂姐做的花糕。”
泠光遥捧出一大盒花花绿绿的花糕,笑着说:
“大家尝下,超好吃的。我堂姐的店就在两条街外,欢迎大家来玩儿啊。”
“欢颜姐是关心这家伙,还是派这家伙来招揽生意的吗?”
陆时雨默默扶额。
“嗨,陆时雨,又见面了。”
陆时雨抬头时泠光遥已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把手里的大盒子向前一递,说:
“作为朋友,让你先挑。”
“不……不用了。”
陆时雨尴尬地摇摇头,话说一上来就这么张扬不好吧,更何况还要拽上他,要知道,陆时雨自己也还算在“新来的”行列里呢。
“别客气嘛。”
泠光遥拿起一块花糕不由分说地塞进陆时雨手里.
“它叫‘重生’哦。”
泠光遥压低声音凑到陆时雨耳边说。
“什么意思?”
陆时雨连忙躲开这略显亲密的动作,随后看了看手中捏着的花糕,皱着眉问。
给花糕起名就够奇怪了,起这么个名字就更奇怪了,陆时雨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种暗示。
毕竟泠光遥也是一名“疑似”梦境师。
“没什么。”
泠光遥神秘地笑了:
“你会明白的。”
“大家来分花糕吧。”
泠光遥没有给陆时雨再问什么的机会,她转过身抱着花糕盒子给同学们分发。爽朗的笑声在教室里久久回荡。
“你和这个新同学是朋友?”
就在泠光遥满教室分花糕时,夏清月用胳臂肘捅了捅陆时雨,小声问道。
“哦,算是吧。”
陆时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可不这么想。他和泠光遥充其量也就是见过,要说朋友可算不得,他和泠光遥甚至还不如他和夏清月熟。说和泠光遥是朋友只是想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梦境师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你人缘真好。”
“没有啦。”
陆时雨简直无力吐槽,泠光遥会出现在这儿一定是人为安排的、是故意的,不是巧合啊!
这下倒好,身边一下出了两个梦境师,陆时雨这课是彻底没法好好上了。
……
“我说……”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陆时雨要是再无动于衷那就不是陆时雨了。他来到泠光遥座位前,一脸严肃地问:
“你堂姐、白泽、再加上一个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不怪陆时雨问得直接,他实在憋得难受,而且,泠光遥不过是个与陆时雨同龄的学生,没什么好小心的。
“什么身份?”
泠光遥笑了:
“你不是都知道吗?堂姐是花店店长、白泽哥是中学老师、我是个学生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
陆时雨摇摇头,一副不问出真相不罢休的架势:
“是你们其他的身份。”
“其他的身份?”
泠光遥想了想,很认真地说:
“我只知道白泽哥可能是我未来的堂姐夫,这个算吗?”
陆时雨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没想到泠光遥就这么吧白泽和泠欢颜的私人关系给出卖了。
可我想知道的不是八卦啊!
“我是说。”
陆时雨见泠光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深吸一口气,自己挑明那个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梦境师,你们是不是梦境师?”
“不可言。”
泠光遥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
“不清楚,不过应该快了。”
陆时雨沉默了,回想这几天的经历那个奇怪的梦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脑海。总感觉那个女人是想告诉他什么很重要的事,可自己偏偏参不透其中的意义。
她拜托我帮谁?什么要回来了?时间不多了又是什么意思?还有最后那句话……陆时雨细细回想昨晚那个梦境,不禁叹了口气。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真不好。
“你急什么啊?有时候啥都不知道不是挺好?”
泠光遥见陆时雨一副很困扰的模样,托着腮说到:
“不知道就可以当没发生,难道你还非得发现留给你的时间其实不多了才甘心?”
“时间不多了。”
这句雷同的台词吓得陆时雨浑身一颤。
如果把梦境师带入那个女人的话,好像有点能解释通。
说得轻松!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身边发生这么多怪事你能无视的?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
陆时雨激动的差点儿拍桌子,他直直地盯着泠光遥的的眼睛,声音因激动都显得有点儿颤:
“告诉我!”
“你就这么想知道?”
泠光遥被陆时雨的反应吓了一跳,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我下午会去城郊的小花林,你会来的对吧。”
“好,我去。”
“你说的,别后悔。”
两人的约定,很快就被泠光遥传给了白泽。
“阿琰,下午到城郊小花林,准备坦白。”
收到消息后,白泽笑了。进展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这也能算是件好事,于是白泽的一时间给泠欢颜去了条消息。
坦白这件事,大家当然要整整齐齐的。
“来接我。”
泠欢颜对这事儿没得意见,很快就回了话。
“好。”
白泽收起手机,开始期待下午的“见面会”。
“又要多一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