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烨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倚着门,手中握了根银色的打火机,手指不停的拨弄着。见来者是林洛,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不耐烦,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环胸,垂眸看着她。
沈易安“有事吗?”
林洛“这…这是我做的葱油饼,我家没什么钱,只能送你这个了。”
林洛将右手上的盘子递到他面前,目光却停留在自己已经磨掉皮的破棉鞋上。
盘子里的饼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散发出淡淡的葱香勾引着人品尝的欲.望,被煎至金黄的面粉格外诱人,看着就知道口感酥脆可口。
张子烨不争气的默默咽了口唾沫。
沈易安“哦,那谢谢了。”
他伸手接过盘子,余光偶然瞥见她缠着纱布的左手。
刚想开口问林洛已经转身离开了,留给他一个逃跑似的笨拙身影。
张子烨看着她跑进了那间小屋子里,像偷了东西般迅速关上房门。
他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葱油饼,微微挑眉,不吃白不吃。
*
周一。
天还蒙蒙亮,第一缕阳光还没来得及挥洒,林洛就已经做好了饭,正单手收拾着书包,准备上学。
林为从自己卧室出来,他佝偻着身子,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着直发疼的脑门,眼里写尽疲惫,刚四十的人竟然有了年近古稀的衰颓。
林洛“爸,我去上学了。”
林洛见他出来,就告知道。用塑料袋包了一个馒头塞书包里,右手提着书包带子往肩上拉,不小心碰到了左手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动作吸引了林为的注意,他挪步到餐桌前,看了看她的手。
林为(林爸)“你手怎么了?”
林为目光的注视着她的手,语气中有着些林洛并未察觉的温柔。
她想到昨天林为喝醉了酒,应该忘了这个问题自己问了二遍,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林洛“没事,不小心被刀划了。”
林为(林爸)“消毒了吗?”
林洛“嗯。”
林为(林爸)“擦药了吗?”
林洛“嗯。”
林为(林爸)“那……你就上学去吧。小心点别碰到了伤口。”
林洛“嗯。”
答完,她仓皇而逃,结束了这沉重的对话。
门又开始唱着诉苦的歌,吱吱呀呀的告诉林为自己快要退休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被墨绿的门阻挡,内心瞬间百感交集。
他怎么也没想到,和自己女儿之间,没有一点话题可聊,在一起连空气都沉重起来。
甚至连关心的话都变得尴尬。
……
太阳已经开始分发阳光了。
林洛低着头,迎着朝阳向前走。
对于林为的话,她并没有放心上,也没有感到激动,因为她不感觉那是对她的关心。
她觉得,林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心疼自己,她也不奢求的。
她抬起头,扶了扶要掉下来的眼镜,阳光有些刺眼,晃的她头疼。
她摘下眼镜,放进了衣袋里。
林洛近视也就一百来度,也不是摘了眼镜看不见路,就是离远的建筑和人有些模糊。
走着走着,旁边的草丛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悉悉碎碎的声响。
林洛一惊,停下了脚步。
她伸着脑袋往草丛里看了看,看不清。
“喵……”
抬腿正欲走,一阵嘶哑的猫叫声传入林洛的耳朵。
那声音仿佛是拼了命从嗓子里发出的,只能从断断续续的叫声中辨别出那是猫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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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陨落暗淡不了星空灿烂
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巴尔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