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君瑾筱依旧有些担忧,“你的脸都红成这样了。”
秋锦抬手,却是一片滚烫。
“没事的,小姐。”秋锦平静地笑了笑,“我体质就这样。”但秋锦内心远没有表面上平静。
啊啊啊!完了,我怎么可以当着小姐的面脸红啊!完了,小姐一定会说我轻浮的吧!不要啊!秋锦内心的小人可怜巴巴地掩面。
“这样的吗?”君瑾筱的突然靠近,打了秋锦一个措手不及。
君瑾筱把额头抵在秋锦的额头上,轻轻地说了句:“没发烧,太好了。”语气似乎较刚才要轻松不少。
秋锦瞬间感觉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十几度,不要突然靠那么近啊!小姐你是不知道你的颜值可以对我造成重伤吗?!
“小、小姐。”秋锦迅速直起身子,撤离君瑾筱的额头,并试图转移君瑾筱的注意力,“您该早起了。”
“嗯,麻烦你了。”君瑾筱倒是没有对秋锦的行为感到奇怪,点头应下,“别用‘您’字称呼我了,你就可以了。”
秋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去拿洗漱用的水盆和毛巾。
君瑾筱在内心叹了口气,她自然是明白秋锦想要表达的意思——拒绝,无声的拒绝。
君瑾筱摇了摇头,到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她和秋锦做了三年的主仆,她当然清楚秋锦的性格,也就不打算去逼秋锦了。
两人皆相顾无言。
终是君瑾筱先打破一室静寂。
“秋锦。”君瑾筱从镜子中看着拿着木梳的秋锦,目光悠远,“你,今年十三了吧。”
“是啊。”秋锦轻轻梳着那如瀑的青丝,眼中流淌着对往昔岁月的眷恋与怀念,笑着说,“三年前,就是小姐你,把我从那残亘断壁中‘救’出来的。”
“救字言重了。”君瑾筱看着镜中为她挽发的秋锦,叹息道,“我只是把你带出了废墟而已,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这样的哦,小姐。”秋锦为君瑾筱插上步摇,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可能不清楚你对那时的我意味着什么……”口气中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的光阴,秋锦也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与君瑾筱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
那年,她十岁。
她出生在一个边陲小镇,家里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商贸也算得上繁华。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双全,有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虽然是女孩家,但由于家族里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全家人反倒把她当做掌上明珠来宠爱。
她十岁前的生活可以说是幸福美满,家境殷实,不愁吃喝,也不用去继承家业,但,那段美好的时光,却永远地停在了十岁生辰那天。
那天,母亲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后,给了她一个钱袋,对她说:“锦儿,今天是你的生辰,出去好好玩,知道吗?但别太晚回来哦。”
年幼的她听着母亲的声音,点点头,离开了家。
她哪里想的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
秋锦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离开家,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但是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便她再怎么后悔当时的行为,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挽回了。
她走在镇上最繁华的街道,这条街与她家之间的距离几乎横跨整一座城,小镇虽小,但这段路程最起码也要三十分钟。
她看着周围涌动的人群,心中正在思量要带点什么礼物给家人。
娘的木梳好像又断了,就买一把木梳回去吧,娘亲应该会喜欢的吧。
哥哥的话,他平时最爱收集砚台,决定了,就买砚台吧。
父亲大人的礼物……她有些郁闷,父亲大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啊。
她苦恼着父亲的礼物,没有注意到身边突如其来的一阵力道,便直接被撞倒在地。
她没有防备,被摔得不轻。
“对不起!”她抬头,只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冲到她身边,急忙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她朝他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毕竟是她先挡在道上的,被撞到也很正常,更何况,对方都向自己道歉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咄咄逼人。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一袭青衫,眉眼如画,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美人”被她看得有些不适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抢先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脸上有些疑惑,“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她和小镇上的孩子玩得都很好,她敢打包票,但凡是小镇上的孩子,她都认识,但却独独没有见过这个男孩。
“我叫谢卿琛。”谢卿琛青涩地笑着,“是刚搬来镇上的。”
“怪不得我没有见过你。”她点了点头,笑得灿烂。
一阵风吹过,不经意间吹起了谢卿琛的衣物,露出了他别在腰间的玉笛。
她发现了玉笛,看着那只玉笛,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父亲的玉笛前几天刚好不见。
既然父亲的玉笛不见了,那就代表,她可以买玉笛当礼物了!
就在她正为找到了合适的礼物而高兴的时候,一只手把玉笛递到她面前。
“给你。”谢卿琛说道,“看你一直都盯着玉笛看。”
“谢谢!”她开心的接过,“这玉笛可真漂亮。”
谢卿琛看着她如此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他问道:“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