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中赶到查云青被狙击手困住的阵地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查云青和袁破天百无聊赖靠在石头上看着天上风云变化,日落月起就到了晚上。俩人倒是不愁吃不愁喝,排长和一班长不停的会问:
“查队,肚子饿不饿?罐头吃了几盒?要不要吃点饼干换口味?渴不渴?水够了吧?哎……可惜你们不能解手,那就憋着……蚊子咬的还行吧?接着清凉油啊,给你们扔过去两盒,这东西小,孙子们打不中……你们要是清凉油盒大小就好了,早回来睡觉了……”
听着排长和一班长神神叨叨的话,查云青和袁破天逗的直乐,心里暗暗感激二人的真心关怀。
高怀中到达战壕,听排长和一班长用夸张的姿势和语气描述了越军阻击手打罐头的过程后,又在里面趴了一会儿,站起来就往查云青和袁破天藏身处走来,排长发现时,他已经快下坡了。吓的排长赶紧“啊”的一声,接着捂住了眼睛。
“行啦,查队,他们已经走了,回吧,明天他们才来呢。”
查云青见高怀中这样说,站起来就走,袁破天在后面连续用军用翻滚逆着上坡翻回了战壕。里面兵看着一个从容而回,一个紧张翻滚都哈哈大笑起来。袁破天根本不计较,随着大家笑了一下,找地方解手去了。
高怀中下到坡底朝对面看了很久。坡底是条沟,沟宽两百多米,越军阻击手阵地就在沟对面。
“厉害吧?”
查云青见高怀中没有回来,也跟着走了过来。
“罐头打的挺准的倒是。”
排长也不想示弱,紧紧跟在查云青身后走了过来。
“那个排长呀,我去休息呀,你们聊。”
一班长更不甘示弱,跑过来给排长请示了下又跑回去了。
“这小子……”
排长却不能马上回去,硬着头皮背着手端出本阵地最高行政与军事长官的架子,腿却在轻微抖动。
高怀中对着沟对面看了一会儿,又捡起几个打碎的罐头盒子仔细看了一会儿对查云青说:
“查队,咱们回去说。”
查云青答应一声,俩人刚走了几步。
“咳咳”后面传来咳嗽声,查云青这才想起排长还在后面,赶紧转身说到:
“排长,您这胆量够大啊!不亏是主管干部,有勇有谋。”
“查队过奖,过奖,哈哈,那哈哈,那先回,这位高同志没吃饭了吧?走,吃罐头泡饼干,那个谁,一班长啊,赶紧准备吃的喝的,就知道睡觉,你看看人家查队他们……”
排长一听查云青夸他有勇有谋有胆量,乐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笑,顿觉浑身轻松,心里对特战队的好感剧增,几步跨过查云青和高怀中先回去安排吃的食物和住的地方去了。
回到战壕吃了点东西后,高怀中对查云青说:
“对面是俩阻击手……”
“啊?真是啊?”
袁破天这才相信前面查云青说的是真的。高怀中说道:
“对,两个阻击手,一个主打,一个主掩护与补枪。”
查云青低头想了一下问高怀中:
“你有多大把握打掉他们?”
高怀中讪讪一笑:
“没把握,我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
查云青和袁破天见被称为“枪神”的高怀中都这样说,都有些黯然。
“你俩能侥幸逃命就是奇迹了。”
高怀中闭着眼睛靠在弹药箱上。
“查队,有个事情忘了告诉你了,我布雷时打死一个很厉害的越特布雷高手。”
袁破天想起这事儿,赶紧告诉了查云青。靠在弹药箱上闭着眼的高怀中突然睁眼说道:
“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派出这么厉害阻击手的原因。这就是报复!看来你打死的那家伙不是一般特工。”
“管他什么特工,打了就打了!他们来报复就对了,换我们一样会去这么做。”顿了顿查云青又说到:
“打不过也要打!绝不退缩!明天你主打我掩护!”
“她们是女的,我们俩大男人欺负俩弱女子吗?”
“这……”
查云青一下被高怀中说的堵住了嘴,随即反应过来,这是高怀中在保护他,不想让他趟这浑水。查云青心里一阵温暖。高怀中素来话就少,偶尔说出来的都是心里话。
袁破天又是一愣,对高怀中说:
“你怎么知道是女阻击手?你俩真神了,两个阻击手你们谁也没见,现在怀中又说是女人?女阻击手?”
查云青笑了笑说道:“我也怀疑是女阻击手,那枪打的太细腻太追求角度了。”
“所以我要单独会会她们,我先睡了。”
高怀中说完就开始出现打鼾声。袁破天抬手指着高怀中就要说话,查云青赶紧一把拉着袁破天就往外走。
查云青拉着袁破天一走,高怀中睁开眼,拿过自己携带八五阻击步枪来,打开枪盒,拿出一块布铺在两个弹药箱上,把枪拆解开来,详细的把所有零件擦抹了一遍,又重新装好,来回拉了几下枪栓,这才把枪重新装入枪盒,搂进怀里,靠着弹药箱闭上眼睛。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高怀中起身。吃了两盒罐头,一包饼干,一个苹果,两根芭蕉,喝了半壶水,打了个饱嗝,又靠在弹药箱上闭目养神。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高怀中起身出了战壕解了个手,返回来从背包里拿出迷彩服换上,又从枪盒拿出枪和子弹来,只往弹匣里面压了五粒破甲弹,把弹匣换在枪上,背着往外走,刚到了战壕口,月光下看见查云青靠在战壕边沙包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