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在原野之上,藏在荆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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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节,莲坞河灯,惊鸿一瞥,百世沦陷。
“穗韫,九歌,你慢点跑,小心摔了。”定媛被九歌牵着,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
三人在翻月湖边站着,开春的风并像冬天那样凌冽,反而带着几分难言的温润。穗韫手中只有一枝绿梅,道:“云梦的上元节真是热闹,不似兰陵,街上那些人只会砸钱开宴席。”
九歌站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戳穿她:“你不喜欢?是因为你没钱办酒席吧?”
穗韫摘下枝桠上一朵绿梅砸到她脸上,道:“你别瞎说啊,我钱不都借你了吗?你看看这湖面上灯像不像我借你的钱?”
九歌把花簪在发间,扫了一眼湖面,道:“不像,真的特别不像。”
穗韫“嘁”了一声,道:“也对,的确是很不像的,太少了点。”
定媛手中拿着团扇,她掩唇笑道:“要不你俩干脆在这里打一架吧,嘴炮多没意思。”
“我是好人,我不打架。”穗韫将那枝梅花拿在手中,做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
“穗韫!九歌!定媛!”
江浸月哒哒哒的跑来,身后还跟着牵着手的江惜墨与江忆淳。江浸月抱住定媛:“艾玛,师姐身上真是好香好软。”
九歌手动提溜着她的领子把她拎开,道:“我可去你的吧,那是我师姐。”
江忆淳松开江惜墨,上前来道:“诶,要不我们一起去放灯吧,云梦的灯大多都是九瓣莲或者其它花形,特别美。”
穗韫将梅花折下来,尽数簪在江浸月的发髻中,道:“那就去吧,反正我不出钱买灯啊。”
江惜墨跟上来就听见这么一句,道:“金穗韫,别告诉我你没藏私房钱,阿淳的搓衣板不是你送的吗?”
“你告诉他?”穗韫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忆淳,“呃,那个……是她跟我讨教的御夫法啊,你这不能怪我啊。”
九歌无语的看着她,道:“你是脱单了还是嫁人了怎么着,你还御夫法?别听她的馊主意。”
作为穗韫的死忠粉,江浸月从定媛身上下来又开始扒拉穗韫,道:“九歌你这虽然扎心,但是你别忘了你也单身狗。”
“滚!”九歌把江浸月拽下来,“别一天到晚瞎叭叭,走走走放灯去。”
定媛回首,却见江惜墨牵着江忆淳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江忆淳小脸一红。她咋舌道:“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几人挑了个清静宽敞的地方,紫色的九瓣莲花灯在湖中越飘越远。九歌侧头,道:“穗韫,许了什么愿?”
穗韫撅着嘴,傲娇道:“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啊,嘿嘿嘿。”
定媛把披风披到穗韫身上,道:“你身子最弱,风大小心着凉。”
“其实也就是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穗韫小声说了一句。
离去之时,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湖对岸,有人对上她的视线,轻轻摩挲着右手上的指环,并未束发,温柔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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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韫,谢谢你……”
“师姐!”
摸了摸枕边,尽是泪水。
哪有什么一直在一起?终归是曲终人散,再不复当年韶华。
“今天又是上元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