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罗瑟姆这几天的天气一直很反常,往年的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沐浴恰到好处的温暖阳光,可是王一博从到达这里的那天就一直是阴天。
王一博窝在房间里憋了好几天,他透过玻璃看着外面心阴冷的天,心里的阴霾就像这天一样,潮湿阴冷,挥散不去。
逃离束缚就是为了释放,看着这种灰暗的天气,王一博沮丧的收拾了下背包,打算租辆车去野游一下,开到哪里算哪里。
王一博足不出户几日,难得下楼一次的时候,正好碰到楼下的邻居推着轮椅出了房门。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诧异,王一博顿时感叹了一句:
王一博“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轮椅上的男生长得很俊秀,只是眉眼没了从前的嚣张跋扈,多了几分的温柔与宁静,却是成熟了许多。
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神采,像Jimmy说的,他好像是个盲人。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一博,眯着眼努力的来回打量了他许久,才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萧成“原来新来的邻居是你,好久不见。”
王一博点头,说:
王一博“是好久不见,你怎么…”
萧成“说来话长……”
王一博注意到他的眼睛,问:
王一博“你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萧成“没有失明,只是看不太清了。”
王一博的邻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晋铁杆粉丝,萧成。
萧成变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心浮气躁,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骄傲自负,那曾经不可一世的模样,都被沉寂取而代之。
萧成看了一下王一博的装扮,问他:
萧成“准备去哪里走走?”
王一博“想自驾去弗罗敦看看。”
萧成看了看外面的阴天,这种鬼天气,常年待在此处,心情都会郁结,像王一博这样爱动的少年实在不合适。
萧成“旅途挺远,你注意点安全。”
王一博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萧成推动着轮椅,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刚推动几步,迎面撞上了去而复返的王一博。
萧成及时刹车,问:
萧成“怎么回来了?”
王一博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萧成的腿,问他:
王一博“要不要一起去?”
萧成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苦涩的摇了摇头:
萧成“不去了,我行动不方便,会拖累你的行程。”
王一博绕到萧成身后,推着轮椅往外走:
王一博“一个人开那么远去弗罗敦,没个人说话,挺寂寞的。”
萧成微微笑了笑,嘴上不说感谢的话,心里却明白,王一博大概是看出了他很想出去外面看看。
他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因为腿脚不便,每天都能在屋里画画,吹埙,虽已经甘于寂寞,但是若能出去看看,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
王一博租好了车,将萧成扶上车,轮椅放在了后备箱,两个半生不熟的人因孤独而凑成了旅友。
王一博本不爱打听别人的事情,但萧成不同,虽然认识的因缘让人不爽,但萧成这个人还是很值得深交的。
王一博“不说说你的经历?”
王一博留着萧成一个完美无瑕的侧脸,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魅惑。
萧成“没什么可说的。”
萧成缄口不言,只是心猿意马的看着外面的风景,绿色的深林,绵延的冰山,深蓝的的天际,带着一些灰蒙的暗黑。
车子沿着峡湾边,从森林山地越过一座一座的山丘,路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显得他们的旅途更加的安静寂寞。
王一博打开了电台音乐,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在车里响了起来。
歌词大概唱的是:
Well, I’ve never been a man of many words,
and there’s nothing I could say that you haven’t heard.
But I‘ll sing you love songs till the day I die.
The way I’m feeling,
I can’t keep it inside.
I’ll sing a sweet serenade whenever you’re feeling sad,
and a lullaby each night before you go to bed.
I’ll sing to you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The way I’m feeling, I can’t keep it inside.
No, I can't keep it inside.
萧成闭上了眼,静静地听着这首歌,外面的世界安静的就像是进入了天堂,他们的车子行驶在冰山的脚下,感受着天边的孤独。
萧成英语不是很好,只觉得这首歌听起来有些悲伤,偶尔能听懂几个词汇,但他很想知道这首歌在唱什么,他问王一博:
萧成“这歌唱的什么?”
王一博将音量关小了一点,翻译道:
王一博“我素来寡言少语,若不是说予你听,我便无话可说,但我将为你唱情歌,直到生命的尽头,因为我的感觉已经无法隐瞒…有生之年,你都会听到我在为你唱歌……”
萧成听到歌词大意后,睁开了眼,瞟向窗外疾驰而过的白色冰山,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看得清楚的颜色。
而这样苍白而扎眼的颜色,像极了战南风那个人,扎进他的心里就出不来了。
萧成“南风…南风他…最近好吗?”
萧成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那天他追到香港,见到了南风,可是,南风真的是决绝到让他痛恨自己的多情。
王一博放慢了车速,慢慢的,慢慢的,停了下来,熄了火。
王一博“战南风他…已经死了。”
萧成身体一震,无法接受这个噩耗,他的泪水开始不听使唤的往下流,全身都在颤抖。
王一博不会安慰人,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坠,但依旧没有感应到战南风的存在,他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萧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哽咽着问王一博:
萧成“他…怎么死的…”
王一博“可能是替肖战受死的吧。”
王一博跟萧成详细的说了一下那天的事情。
萧成早已不是那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他已经可以平静的接受自己成为了一个废人,也可以平静的接受战南风已死的事情,因为他的心也会跟着死。
萧成“继续前行吧…”
萧成擦去眼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很古旧的圆形木盒,端详了很久。
王一博想跟萧成也许战南风还有救,但他都感觉不到耳坠上战南风存在的痕迹,万一他不在了,岂不是让别人空欢喜一场。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王一博单曲循环着那首歌,绵延的群山默默地与他们同行,偶尔看见几栋小木屋孤立在空前旷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