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就当听了个故事。
“你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事?”
南宫离弦淡淡瞥了她一眼,“无事就不能来找你?”
她转个身就要走,“那既然无事我就先走了,你看着时间走吧。”
“等等。”
她停下脚步,“有事了?”
“虞子虚……”他别有深意的望着她。
她一怵,浑身不舒服,“留他自有留他的道理,胆敢背叛我之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他眼眸微转,流光潋滟,“此等人,不配小七如此用心。”
她是没人可用,不过虞子虚不管是敌是友,于她都是有好处的。
“小七比不得离弦,一呼百应。”
“我说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小七认定的事是不会变的。”
她走之时,他垂眸道,“那小世子,倒是极爱与你相处。”
她头也不回道,“这可没办法呀,人善惹人爱嘛!”他不禁轻笑了出来。
一转眼她就来到一个院子,看见院子里有一个人在空地里栽着东西,那人支起身子,擦了擦汗,好像栽完了。
她摇着纸扇一本正经的走过去。
“咳咳!…”
虞子虚听到声音立刻转了个身。
“子虚拜见殿下。”
她故作严肃,“起吧。”
眼尾朝婢女一瞥,那些侍者就退了下去。等她转头时,严肃早飞九霄云外去了,笑嘻嘻的看着虞子虚。
“子虚怎么样?这些你可喜欢?”
这一副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心性嘛!对人也毫无防备,不过才几天竟然来讨他欢喜。虞子虚恭敬一揖。
“殿下不必如此,子虚有愧。”
晏时七撇撇嘴,哗啦一声收了纸扇道。
“算了算了,你总是这般,一堆的虚礼。快来坐吧,你栽了这么多只怕是累了。”
她四下一看,用折扇扇了扇台阶上的尘埃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虞子虚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叫她,她就坐了下去,可看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也就没什么了。顺势也坐了下去。
她欣喜的朝着他道,“如何?如何?你还未回答我,是否喜欢呢?”
“殿下给的,臣自然欢喜。”
她不悦道,“你们只会说这些……”
虞子虚起身拿来一件衣裳,递到她跟前,“殿下,这个是……”
这明显是男子的衣裳,虽是小件的,但也丝毫不难看出这是特制的,量身裁剪制成,这锦缎非一般人家可受得起。
她拿起来看了看,“都这样了,也不能还给人家了,等下次我再用别的东西替了吧。这样的话,还有手帕…”
“殿下也太不小心了。”
她不禁想起南阳王府的吃食。
“子虚未去可真是遗憾,南阳王府中的吃食可甚是美味至极。”
虞子虚伸手掏出一块帕子,“殿下想必身上还是未带,若不嫌弃,便将子虚的拿去,以防不时之需。”
他手中的正是一块蓝色的帕子,她伸手接过。
“子虚啊,你可真贴心,如若你不是那般古板无趣的样子的话,我就会带你去玩儿了。”
他摇摇头,七殿下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
葱葱郁郁的竹林中,有一院子,茅草为顶,院里还有几树桃花,树下还有一竹制的桌子。倒是颇有隐居山林之风。
一小人从里面出来,走至门口时四下一望,见没有人,足尖轻点跃上竹稍只几下便不见了人影。
天黑时,南阴山脚下的死人堆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四周寂静,偶有乌鸦啄食着东西,死气沉沉一片,稍一有响动都令人胆战心惊。
那人影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什么似的,若细看就能发现原是个被施以箭刑的妇人,妇人的脸早就被污血掩住了。
不多时,那妇人就被捆成了长条状,被那小人背在背上,缓缓离开南阴。没有人知道这里少了个人,也没有人想知道…
呵哒!
将军府的暗处,一个东西从墙外重重落下,紧跟着是一个人影落下。
此处的院子十分安静,半响都看不见个人来。对于诺大的将军府却是见怪不怪。难免有些不讨喜的人,会被安置在别院。这些人的死活没人会管,索性下人私下连巡视都免了。
人影轻声踱步至门前,小心翼翼的开了门,缓缓的在黑夜中靠近床边。有风从破了的纸窗吹起床帘,朦胧中掩着床塌上之人。
床上的人半梦半醒间睁了眼,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迎面而来,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那双手就已经落在她嘴上,死死的捂着。
那人沉声在她耳边道。
“夫人别怕,我奉殿下之令帮钟楚尘救您出去。”
床上的人挣扎着,就在听到钟楚尘的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红了眼眶。
“夫人别说话,我这就放开你,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女子听后拼命点头,早已是满脸的泪痕。她的楚尘还在,还安全的在将军府中!
这使得女子更加坚定了活下来的希望。
“换下里衣,稍作等候”
那人出了门,只一会儿就背进来一长条麻袋。只见她迅速解开麻袋,赫然发现里面竟是一女人!
夫人稍顿,又立刻麻利的换了粗布衣裳,就听到那人低声道。
“快,给她换上。”
夫人咬咬牙,心一横,疾步过去,颤抖着手解开了女人的衣裳,换上了她干净的里衣。两人又将女人抬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床上的女尸紧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夫人可有随身携带的金银首饰?”
夫人点点头,立刻从怀里摸出一支珠钗,那珠钗镶着红粉的宝石,金身为枝,好不美丽。夫人沉沉的看了眼,转手递给她。
她伸进被子里,摸索着里衣,一塞,就将钗子放好了。
“夫人,我们走吧。”
来到墙边,她半蹲着,拍拍肩膀。
“夫人,踩上来。”
夫人看了看高墙,又看了看院子里禁闭的大门,两手用力攀住墙,脚一蹬,踩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攀便够着了。
而她则是轻松一跃,就蹲在了墙上,将手中的破衣裳裹好,摸出怀里的火种,点燃衣裳,对准了破窗后的烛台,一扔,正好砸中,火苗渐渐变大。
她估算着时间,一手扶着夫人,往下一跳,疾步朝着暗巷里走。左弯右拐后终于来到一个小门前。
暗号,三长两短。
不多时,原本寂静的小门后传来一声响动。看到是她赶紧迎了进来,谨慎的再四处望了下才关好门。
一进去扶夫人坐好了,她才体力不支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疲惫在她的小脸上尽显。让人心疼。
管家皱着眉,看到她手背上有几条不小的口子道。
“快,去给繁霜姑娘拿些创伤药来,要上好的。”
繁霜正打算起身作揖拜谢。却不料管家手在空中按了按。
“姑娘还是好生休息,不必多礼。”
繁霜朝着管家点点头。
“繁霜在此谢过祁老爷,谢过管家伯。今晚就要麻烦你们了,待到明日还望助我出城。”
管家点点头。
“那是,繁霜丫头只管住下,明日定当相助。你们好生休息,老朽就下去了。”
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女,实在是有太多的惊叹和疑惑了。看着这个至多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做事却十分冷静,遇事沉着,处理得井井有条。以及她今天所做的都不禁让她吃惊。
她究竟是因何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