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的阆苑是上古时期的神祗,早前的九重天灵气汇聚自然不用提这第九重天,灵力不纯修为不精者若是擅闯那是会受灵力激荡而致死的。而住在阆苑的前一任主人则是一位不知姓名的上神。就连英超当初搬进这阆苑时也未见有留下任何自证身份的物件,只是有个有一丝薄弱灵气守着的封印护着这所院子。
英招喜爱侍弄花草,更是深谙药草之道,但凡时四海八荒能找到的奇花异草名贵药材都被英招搜罗来种子种在阆苑的后院了。也真是因为这第九重天是灵气深厚之地再加上英招引来瑶池之水加以灌溉这些药草才会在此处蓬勃而生。
子桑玄宜将炉上的茶壶取下,将沸水倒入碗盖再倒入公杯内中温杯。这些日子子桑玄宜正好闲来无事便在阆苑内烧制了不少茶具,案上置的这一套春蓝色的茶杯内部还添了花铀描了银边。子桑玄宜将废水倒掉后,便在公杯中放入茶叶,这些茶叶都是英招自己种下的,虽不是什么上等的品种但好歹是瑶池圣水浇灌出来的,泡出来的茶也算是上等。
“你方才说南昔被秋千锁伤着了,伤势如何?”
潺渊托起茶杯放在鼻尖细细闻了闻,“我看她身上并未出血还算是伤的不重,但毕竟是秋千锁仙族术法治是不了的。”
“所以你便想着来我这讨药,还指名点姓的非要这芷萝草和觉垠子,并非是治伤而是要条理内气。”
潺渊抿下一口茶,“秋千锁明面上几乎没怎么伤着她,她毕竟也是个神君,但是土伯下手重又给她喝了东西,昨晚我抱她回忘川天府时觉得她灵力逆行脉象十分奇怪,我想应该是真气不顺而至。”
“南昔姑娘曾在玄冥山内受过伤,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子桑玄宜问道。
“应该不会”,英招顺着软垫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她毕竟是神君顶界的实力与上神之身只有一线之隔。只是被一个陈年封印所伤就能打乱真气,不太可能。此时我也无法给出什么定论,不如你等会送药我陪你一同前去,也好为南昔姑娘瞧瞧。”
“有可能是炎水的缘故。”
“炎水?我记得你曾说过,南昔姑娘曾受炎水之洗,引发体内两极元气冲撞,正所谓水火本不相容这才导致她元神离体有了后来昆仑山渡劫之说。既然是莫肃上神的主意该不会如此鲁莽不留后手。”
子桑玄宜有些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莫肃这个名字也只是隐约听人提起过,只好闷声为英招添了茶,又看了看潺渊。
“炎水本就是过于猛烈,就算南昔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仙胎神躯也不一定遭得住。”
英招喝了口茶,“现下这些也只是你我的揣测,其中详情恐怕也只有莫肃上神知道。”
“算了,还是等她从幽都回来再说吧,昨晚的事闹得不小,怕是很快就要传到乐址帝那边,我孤身前往已是引人注目你若跟去那便瞒不下了。”
“既然你有此打算那便等南昔姑娘回来再说吧。”英招递上药草,“芷萝草不难得只是着觉垠子算是稀奇,用量我都给你写好了,照着上面的量来。”
“多谢”说罢潺渊便带着药草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既明轩内南昔和司空无笙闲坐在桂树下,司空无笙挑拣这笸箩里得桂花。“今年得桂华开得极为繁盛,昨日下午你不在我在这府里转了一圈,从前西边都是受河水侵蚀这树根总是栽不下,可这回我来连西边的桂花树都拔地而起了。只可惜忘川这些年浊气太重,盘古斧一战后忘川更是损了许多根基,不似从前灵气那般旺盛了。”
南昔用白帕子擦拭着手里的三音石,“忘川最有名的就是成片桂花,我从前虽在大泽山也见莫肃种过桂花可到底还是比不上这忘川。”
“南昔,你知道吗”司空无笙看了看南昔又抬头望着繁茂的桂花,“这个府上的所有桂花酒都是我酿下的,每次我来这忘川天府做客都会酿下这桂花酿下的,就埋在这棵树下面。他殇羽自会挖出来喝,我每次来都会给他做桂花糕他每次都夸我手艺绝佳。七万年了,他每次都会把我忘了。我也习惯了。”
南昔收起三音石,坐到司空无笙身边,同她一起挑拣着桂花。“河神昨夜里说了过分的话,他让人给你送来吃食怕是想向你赔罪吧。”
“我不是气他言语间暗指我罪族之后的身份,我以为他怕土伯遇见我,是因为他什么都想起来了,怕我碰上土伯,土伯会对我下手。”司空无笙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是我低估了忘川河水的神力,果然忘掉的便再也不会记起。那就等我忘了吧。”
南昔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便回头看向院门,是尤凌推门进来了。
“南昔姑娘,有位自称漓帐的神君要见你就在院外。”
“多谢,他是我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尤凌拱了拱手,转身向门口走去,将门外的漓帐唤进院内后便离开了。
漓帐一身紫铜色的长衫,里面穿着月白色的内衬衫子上绣着暗纹。墨色长发就半披在肩后还有一部分头发用玉簪挽在头顶。右手转动的着笛子,向南昔走来。
南昔从矮凳上站起,拍了拍手疾步向前走去。“你怎么来了。”
“昨晚的事莫肃上神都知道了,今早寂梧跑来给我传话让我给你送药来的。”漓帐从怀里取出药瓶,递给南昔。
南昔笑了笑接过药瓶,“那真是劳烦你走一趟了,来快坐下喝口茶。”
“无笙城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妖族的幽冥将军,听闻昨夜的事来给我送药的。”
司空无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作揖道:“久闻将军大大名。”
漓帐回礼,“城主谬赞,不敢当。”
南昔引漓帐坐下,给他取了一个新的茶杯并在杯里填上了茶水。手伸出倒茶时袖口落了下去,露出了发紫的勒痕。
漓帐托住了南昔的手腕,催动发力在伤口上注入灵力。南昔自然有些不太习惯,微微地转动手腕,漓帐只好握得更紧了些。“你别乱动, 这些伤事仙族无法化去的,以土伯的法力我现在也只是勉强一试。秋千锁不是一般的法术,又是土伯出手你这些伤看上去虽不重,但你毕竟是女孩子定是在意的。”
南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我当时挣扎过,应该是可以解开的,就是要费上一些气力。”
“竟还顾得上开玩笑,看来是伤得不重。”漓帐收回指尖的灵力,“另一只手。”
南昔将另一只手乖乖放到漓帐手里。
“这次是有的救,好在那土伯并不是想要害你。下次定让你知道害怕。”
南昔一听立刻收回手,“还有下次啊?我昨晚还等着你赶来呢?莫肃也真是明明知道都不来救我。”
漓帐将南昔缩回去的手拽了回来,“没有下次了,昨晚我宗王叫去家宴,实在是没走开,也是今早才知道有你这会事的。”漓帐收回指尖的灵力,将南昔的手放到她膝上。又拿起方才给南昔的药瓶,“这药是外敷用的,秋千锁的上的微毒我已经解了,你身上若还有其他的伤口就把这药涂在伤口上,不出三天红肿就会褪去。”
南昔拿起药瓶在手上把玩了一番又打开瓶口闻了闻,“你做的?”
漓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莫肃上神托寂梧捎给我的。让我抓紧给你送来,他说他现在还不方便离开大泽山。”
“不管是谁,总之多谢了。药我收下了一定好好用。”
“对了寂梧姑娘还让我给司空城主带了一样东西。”
司空无笙听到提及自己,立刻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问道:“给我的?”
“是,莫肃上神要我转告令尊的敛生剑当年被土伯收走剔去剑骨已成废品,碰巧落在上神手中被上神修好了。先前一直不知道是司空族长的佩剑,直到前些日子剑灵恢复这才寻得主人。今日便让我亲手交还给城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说罢漓帐念了一个决手中幻化出一把宝剑,此剑带着灵识且是由万念所浸,乃是鬼族从上古时期传下来的宝物。说罢漓帐将此剑双手奉上。
司空无笙眼中湿润,见到敛生剑现出真身后便泪如雨下,伸出双手颤抖地接过宝剑,“此剑乃我族最重要的灵器”,接过剑后司空无笙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身,“当年土伯为了羞辱我族将此剑剑灵剔去,将剑身扔入夜幽天的火海中。这样重要的灵器我小时也只是在族内祠堂中远远瞧过一眼,没想到这七万年过去了还能再见到它。”
“上神还交代了,剑灵方才结成,灵力薄弱且无法化形再加上大泽山毕竟不是它的滋养之地这剑灵才活得困难了些,如若归还到司空族内重置在族内的祠堂中,由你族先人灵力滋养必然会恢复往昔的神力。”
司空无笙吸了吸鼻子,将剑收了起来,拱手道:“多谢莫肃上神,也多谢将军前来送剑。改日必当与家父登门致谢。”
“不敢当,不敢当”漓帐回礼,“对了南昔,你何时回来?”
“我娘亲的生魂还在河神手中,昨天因为土伯娘亲的生魂失了些护着的精气,所以得放在那瓶中养两日,等我拿到了批文娘亲得生魂能化形了我便离开忘川天府。”
漓帐点了点头,“那这些药应该够你用了,你可还短什么,要我给你再送来?”
“不用了,等我回去了给你们尝我做的桂花糕。”
“行,东西我都送到了,我也不便多留就先回妖族了。你自己万事小心。”说罢便起身向城主作揖,转身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