鶗鴂乐熠
“姐,你没事吧。”南炀关切地问道。在他的心理,南昔很少哭,南昔于他而言就是自己还可以快快乐乐地活着的保障。他明白只要姐姐还在,他甚至可以不愁吃穿,只用每天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没事”南昔怕弟弟担心,将左手搭在南炀的肩上,道:“今天不去昆仑山了,早上洗的衣服我都放在院门口了,你去把它们晾起来,这些茶盏交给我来清洗。”说罢便开始忙着收拾石桌上的茶具。
南炀也听南昔的话,乖乖地走向院子门口,去晾晒木盆里的衣物。
清晨的阳光静静地洒下,向远处望去整个凤凰宫都浸在这晨光中。空中云似撕裂的丝绸,透过金色的晨光,太阳悄悄地隐在云彩之后。
潺渊抬头望见山坡处的朝霞,裹着清晨的湿润,带着几分静谧,是还在沉睡的瑶山。
一路从漱暖院出来,就走到了琉藻殿。立在大殿门口的侍女走来向潺渊行礼。
“拜见华烁战神,这是南瑶公主的寝宫。公主知道您一早就赶过来了,想邀请您进殿一叙。”
“好,带我去见公主。”
踏进琉藻殿,潺渊才感觉到。这是与漱暖院完全不同的地方,大殿内虽有太多的金银宝器、绫罗锦缎,只是空空荡荡的大殿只会让人多了几分拘束与空寂。
走过正殿,同天宫一样,正殿的上方是殿主的宝座,台阶上立着两个凤皇一般的香台。正殿的两侧均有十二个布席,布席前摆放着上着紫檀色漆的木桌。这样的阵仗怕是用于将来凤皇登基后在此议政吧。
走进偏殿窗前就放着一个和人一样高的笼子,笼子的门是打开的,但笼内确有禽类生活过的痕迹。
“这笼子里养的是一只叫乐熠的鶗鴂,因受了伤一只无法恢复人形,公主就把他养在殿里疗伤。他这时应该是飞出去玩儿了。”跟随潺渊的侍女解释道。
潺渊点了点头随着侍女继续向偏殿走去。
偏殿的茶室,没有正殿那样空荡,靠墙处有两个矮椅,中间有一个方桌,摆着南瑶昨夜未下完的棋局。
右边的长桌上有一把棕红色的木琴青色琴弦绷得紧紧的,让潺渊想起了进殿以来他见到的每一位侍女,个个都是挺直腰背,目光下垂。
“南瑶拜见战神。”
南瑶的声音将潺渊的目光从木琴上拢了过来。今日南瑶一袭水色的长裙及地,披着水蓝色的薄纱,雪青色的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卸下了昨日繁杂的十二凤珠钗取而代之大却是几只玉簪,挽起青丝,还留一部分披在肩后。
“你来了,这把木琴有些年头了吧。”潺渊走向南瑶,坐在了南瑶身旁的矮椅子问道。
“嗯,算来也有十来万年了。是母后嫁给父王时父王送的。”
“今日来也是受了宣帝的嘱托吧,昨晚的事情我虽说心里没什么感觉,但父王终归是个好面子的人,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
“南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瑶山凤族一个交代的。凤王昨晚回来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不大清楚,昨晚父王回来后和母后在殿内单独聊了很久,父王很生气还砸了茶盏,母后劝了很久也没用。昨晚父王从凤腾殿出来后就直接去北海了,说是明日午后才会回来,期间所来拜访的人一律不见。”
“看来凤王是料定天宫会派人来找他,所以才飞去北海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母后还在瑶山,不如我带你去见母后,也许同她说清楚了就可以让父王先息怒。”南瑶也不愿潺渊为难,毕竟这事确实同他没有太大干系,也只有先想个法子让父王息怒,这样事情才会有所好转。
“麻烦你了南瑶,带我去见王后吧。”
两人刚起身,准备前往王后的锦月殿,一个穿着一身粉衣裙的侍女跑来,对南瑶说道:“公主,乐熠上君回来却受伤了。”
潺渊清楚地看到南瑶瞳孔一怔,道:“什么?他现在哪?带我过去见他。”
南瑶回头,看向潺渊:“乐熠受伤了,我必须过去。”南瑶看向侍女鹧鸪道:“鹧鸪,带战神去见母后,若母后问起我来,就说我在沐浴一会儿便到。”
叫鹧鸪的侍女低下头道了声是,便引着潺渊向王后的月锦殿走去。
“带我去见乐熠。”南瑶焦急地对前来通报的侍女说道:“早上飞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受的伤,他现在哪里?”
“回公主,乐熠上君此时在寝殿内,回来时倒在花园里的那棵桂花树下了。已经叫药仙过来医治了。”
寝殿内,乐熠已化为人形乌黑的头发散在云枕上,他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的影子映在他略微苍白脸上,似还带着一丝的不安,沉稳的呼吸让极度紧张的南瑶安心了一些。白色的长衣在膝盖处染着红色的血迹挂在一旁衣架上,南瑶一眼就认出那是乐熠的衣袍。
“药仙”南瑶轻唤,生怕过大的声音吵到浅睡的乐熠。“乐熠的伤势如何?”
药仙抬头见南瑶走了过来说道:“公主请随老朽出来。”
南瑶随着药仙走出寝殿,还是回头探着看了一眼云榻上的乐熠道:“乐熠他伤势如何,可还严重?”
“公主大可放心,上君伤得并不严重,只是因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上君身体一时吃不消罢了。容在下开服药,好好滋补便是。”
“多谢药仙,只是本公主还有一事不明白。乐熠是如何受伤的?”
药仙捋了一把白色的胡子,对着南瑶说道:“回公主,据在下初步判断是它类飞禽咬伤的。上君腿部有多处尖喙啄咬的痕迹。”
“知道了,你先下去开药吧。把药方交给手下的人就好。”
南瑶立在寝室门口,看着睡着的乐熠,眉头紧锁,赤红色眼眸透着心疼。
“碧芙”南瑶唤着刚刚过来通报的侍女,对着她说道:“乐熠一向性情温和,从不同它类飞禽发生冲突。我命你去查一查他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又是谁弄伤了他,必须要给我查清楚。”
“是”名叫碧芙的侍女低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