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
“我估摸着你也就这一两天醒,看来我猜的还挺准的。”说着莫肃拣了一颗黑子下近棋盘里“怎么样此番昆仑渡劫还顺利吗?”
南昔也摸了一颗白子下进盘里“还好,或许是炎水的原因,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内力却涨了不少,体内还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
莫肃笑了笑,用折扇抵着下颚道“也许是你娘亲临终前渡给你的。淮湘也算是凤族少有的五色彩凤,这股力量在你体内也不算坏。”
南昔只觉眸子一跳抬起头对莫肃说道:“你都知道了,也对什么都瞒不住你。娘亲走了你一定很难过吧。只是我不太明白她走前留给南炀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很难过,她叫我照顾好你和南炀。至于那句话,也没别的意思。玦玉上的凤族语言最早就是她发现的,她只是又重回复一遍罢了。”
“哦,也是。你在大泽山清修八万多年不闻山外事,可知新帝登基?”南昔不知自己何出此问。
莫肃挑了处远离白子的地方落了黑子“嗯,自然知晓。新帝年少为了治理好天下还特地寻回华烁战神的散魂为其重塑原身。估计这几天就要醒来了。”
“华烁战神?”南昔抿了一口茶,道:“就是华烁殿的潺渊吧。”
“嗯,只是传得四海皆知,就算我两耳不闻山外事,可这消息还是早早就传过来了。更无奈的是天宫还给我发了帖子邀请我参加登基大典,荒谈至极。”
“着实荒了,你一只十万年都不露面的水妖何必凑这个闹。”
“啧啧,你这棋艺几百年来都没个长进。”莫肃定下一枚黑子“去还是得去,不然天帝降罪,我这大泽山如何担待得起。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吧,你化作妖童,没人能认得出你。”
南昔手轻轻一挥,道:“免了,九重天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看我还是去昆仑山给竹子浇浇水吧。”
莫肃打趣地笑着,深邃的紫瞳弯成月牙“随你,算算我也有十万年没上九重天了,没想到天宫这帮老家伙还记得我,实在是难得。到那日你还像往常一样先来取西凉泉水,在赶往昆仑山浇水,只是别忘了给我带份栀花饼,交给寂梧就好了。”
南昔嫣然一笑,道:“知道你惦记着栀花饼。回去给你做就是了。”
静水中倒映着两人的影子,偶尔两只荷灯一碰漫开一圈圈水波一路开来退向远处。
这么多年了,四海内也是头一次这么热闹。着实可以,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都来了,有的小妖激动的来回结交仙友,却屡遭白眼。八成还有一些女妖是为华烁战神去的,可惜他生来不喜与妖打交道。
关于潺渊为何如此厌妖,南昔还特地向莫肃问过缘由。
莫肃说,潺渊生于南海一带,南海宫的一些水族相依为命。九万年前,葵妖肆起,杀光了南海的水族,潺渊大怒。只有尽万年的修行的他在木杵捣将葵妖杀了个精光。也许在他眼里妖就是杀了他亲人的怪物。这也难怪。。。。。。
南昔摇了摇头为那些前拥后簇的女妖感到惋惜。
因心里惦记着搁置了百年的竹海,所以抄起桌上的栀花饼就腾云走了。
前往大泽山,势必要见到那些上天朝拜的人,她自然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不想半路上瞧见了南瑶还是停下了云,还是想看两眼。
那朝天阙的的凤冠并没有压得她抬不起,远山黛的棕眉也描的恰到好处,樱红色的唇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降桃粉的长衣被侍女小心地拖着,露出一双荷粉色的云履,嵌在上面的宝石和着阳光变幻着不同的颜色。手中的凤羽扇来回晃着。
南瑶就是众神的焦点,远远望去,她笑语盈盈地和诸神聊着,时不时还撒个娇,眨一眨浸着红瞳的双眼。
南昔看了看便走了。一路赶到大泽山将栀花饼交给莫肃最信任的手下寂梧,寂梧道:“没想道你来的这么早,主人还未出发。既然你早到了,我便可以随主人上九重天了。”南昔点了点头,随寂梧去了莫肃的房间。
莫肃跪坐于镜前。墨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几缕长发挽了起来,用银簪束着。
莫肃见南昔开门便起身走向她,并说道:“瞧瞧,我这一身打扮不会给我们大泽山丢脸吧。”
南昔神情一顿,只见莫肃黑色的长衣下一身暗紫,衣服上的花纹庄重而大气,长袖一挥一把纸扇现于手间。莫肃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南昔,紫色的瞳子显得更加妖媚,眉间的紫印渡着紫光,这才像极了十万年前那个连妖皇也要迁就的莫肃,这骨子里的傲劲从来都没变过。
莫肃用纸扇轻敲了一下南昔的头,道:“看到你这般反映我就满意了,看来这身行头还不错。行了我走了,西凉泉水在后山给你准备好了,你且去吧。”
“哦,好。你路上也小心。”南昔连忙应道。
莫肃纸扇一摇与寂梧幻化成一束紫光飞了出去。南昔叹了口气,便踱到后山去水了。
“主人为何不劝住她?”寂梧撑着伞问道
莫肃回头望向大泽山,道:“哎,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命里该有此劫,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