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骨头架子因为我的伸直腰而发出的响声。
很疼,可那又怎样?
“还好没有骨折。”
我松了口气,看了下身上的伤口,有的地方已经结痂,有的地方还在流着血液。
这些伤口都是因为刚才掉落下来咂破房顶被碎瓦与断木头划伤的伤口。
借着漏顶射来的月光,我环视着这充满诡异的黑暗。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满是蜘蛛网灰尘,看样子这是废弃很久的屋子。
一定有不少不干净的东西。
越想越浑身哆嗦,我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个屋子,而没有发现我身上的衣乃是一身飘飘然红色嫁衣。
长发及臀下,只隐约觉着头上的重量比平常重了几分,耳畔长耳环摇曳,轻轻拍打在我的脖边痒痒的。
我承认我很怕那血淋淋的一幕,但我知道这一刻不走等那个男人回来发现我就惨了。
屋外的月很圆很亮,月光透过油纸窗洒进来,屋内微亮,阴暗里充斥血腥味令我张慌想吐。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抓起一根房顶断掉的木头,撑着向屋外小心走去。
这废弃院子外不远处传来鼎沸人声,我急步跑了过去,来不及去看着周身的环境。
“呱”
“啊!”
一声蛙叫。
一只蛙跳到了我的脚上着又跳走,我吓得跳了起来,裙摆摇曳险些绊倒我。
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路是莲花池,而那声蛙叫,正是从这莲花池发出来的。
我走了过去,月光下的莲花池,碧绿的湖水映入眼帘,倒映着天上的明月,美得如仙境一般。
而池中的我,一身飘飘欲仙的大红嫁衣,长发披肩,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两朵红花随着一直珠簪挽起我凌乱的长发。
我的手掌娇小蜡黄,手腕上一只血玉镯子散发出淡淡的血光。
“我这是怎么了?”
我茫然的拍了拍脸,慌乱感直冲心头,我悲催的想。
我该不会穿越了吧?
身为一个刚触及小说界的渣渣写手,看了几本穿越小说,写了基几本渣到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玄幻小说。
要真是遇上穿越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因为我一直都想穿越的啊!
可我不想穿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只想穿去隐居山林。
我极力冷静下来,心口一疼,脑袋忽得沉重昏厥,我一时疼得看不清东西,摔倒在地。
凉风袭来,脑中一阵阵眩晕击过,无尽光辉将我冲击在神秘白光中,脑海中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闪入眼中。
“月儿,准备好了吗?该回家了。”
“娘,你们稍等我一会,我去那树林里方便一下。”
我生在小贵人家,名降二月。
这一年清明节,我同家人去扫墓。
正午,烈阳当空,天太炎热,家人在祭祖,我便去寻了地方小解,却在荒山中迷了路。
误撞一被茂密竹林园围住的墓园。
墓主人很年轻,碑文上只简单的写了墓主人的生辰八字与他的名字。
瞧着那坟前开着一丛血色的花儿,很美,很美,是这具身体的我从未见过的。
亦也是现代取名为彼岸花的花。
我见着不知心里有多喜欢,遂对那墓主人跪了跪,拜了拜:“公子安好,小女子打扰了,此厢失礼赔罪,望公子泉下安凉。”
我起身准备去摘那株特别灿烂的花朵:“这花儿好美,小女子甚是喜欢,能否摘一诛留个念想?”
我知它不会回答我,但碍于礼貌我得这么做。
我瞧着风吹过,将那花儿吹的摇摆,仿佛之间似有人说了声:“姑娘若喜欢,便摘了去吧!”
我微微一鄂,四下张望见是无人,便趣笑一声:“原是我神游了。”
我欢快的摘了那一株最鲜艳的花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么美丽的花儿的味道如何。
“谢谢!”
我闻了闻,这极美的花儿没有一丝的芳香,倒是苦涩的香味易发令我伤心。
想知道这墓的主人怎会喜欢这种苦涩的花儿。
天地之间忽然清凉了不少,墓园之内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咦?”
一条白色衣带被风吹落我眼中。我随着看去,那是个很俊的公子,容貌英朗,身姿傲然。
我看了他一眼,并不深刻,可我却一眼就喜欢上他。
他飘飘白衣中捧着一束血色的花儿,那花儿同我手中的花儿一模一样。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青衣男子,男子对我礼貌的笑了笑。
而白衣公子在看到我手中的花儿时,血眸惊艳了一会,望着我柔柔的笑着。
那一刻,春心荡漾,桃色漫天绯。
我红着脸把头低下,偷偷的望了他几眼,他走近我。
立在我的身前,那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遮住了我全部的天空,只瞧见他那强壮有力的胸怀。
他轻轻的问,声柔如水:“姑娘摘了我的花,是应了我的求婚吗?”
我微愕,红着脸,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他将怀中的花儿递给了身边的青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只血玉镯子递到我的面前,指着碑文旁的一块刻着几排血字的石书上。
我清楚的瞧清那是求婚,他以花为契约,一但摘了此花便是应了他的求婚。
这样的求婚就像死人冥婚一样,我也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人儿为什么给自己建坟求婚。
他深情的望着我说:“这个墓园是我给自己盖的。这花儿是我送给未来的妻子,当她摘下了我坟前的花儿就代表她愿意嫁给我。”
原来如此。
我心有奇怪,但更多的是因心仪之人而暗暗偷喜。
我羞涩的望了望手中的花儿,又望着他。
他伸手向我握来,拉着我的手将那只血色的镯子轻柔的戴上我的手腕,他说:“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便上府提亲。”
其实我很想问他为什么是三年,但我从未喜欢一个人,不知道如此开口问会不会显得很不信任他,或者,显得不矜持。
但此刻我却知道我喜欢他,他说的我都可以。
虽只是一面之缘,我对他也深信不疑。
许是因为一眼就喜欢他,我信他。
我羞喜得把手轻轻抽回,手中的花儿妖艳得如同我此刻内心的狂喜。
静谧的时间里,他看得到我的意愿。
温柔的笑着等我的答案。
“好,我等你,若三年之后,公子不来,那这承诺便不做数,我便也不守这承诺了。”
他笑,一张俊容荡漾着喜色,比手中花儿那般的灿烂还要胜者。
“好,三年后,这花儿谢了,便是三年期限到,也是我上府提亲之日。”
我日夜期盼三年时光速速到来,要到时,心碎的声音太刺耳,裂得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小姐,今日便是三年的最后一天了,要不您还是嫁了吧!”
“再等等,也许天黑他才来呢!”
手中的花儿已渐渐枯萎,夜幕盖住了所以的天空,黑暗卷起,花已死,化为幻影泡沫。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来了。
可我还在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有事耽搁了。
一定会来的。
“小姐,李公子已经是第360次来提亲了。”
“替我拒了他。”
“小姐,李公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提亲了,因为您要是还不答应,他明日就要娶安家小姐了。”
“拒了吧!”
“小姐,您等了一个负心人已是三年,您莫要再等了,他不会来了。”
“他会来的。”
一滴泪自欺的悄然划下眼帘,滑入嘴角,有少许入了口中,是苦涩的。
“他只是有事耽搁了,会来的,我再等等……”
这个三年他没有来。
我的心碎了,那花儿也碎了一地。
我等了他一个三年,这三年里我日夜颠倒的想问他为什么,但又害怕忘了他的模样。
渐渐的我已记不清他的模样,时光轴总不会为谁停留。
可若只要见到他,我一定会立刻知道他。
我再等等,或许他就来了。
我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三年。
这三年时光不长,却能发生很多事情。
这一年父亲突然迷上了赌博,输光了家财,一时之间家道中落,只得沦落贫穷。其他姐妹早已嫁了人,弟弟也去做了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
父亲为了赌,将母亲同不愿嫁人的我作为赌注,输给了赌坊。
母亲是后娘,后娘年华二八,容颜未老,我又是小家碧玉子,那赌档的掌柜看上了母亲,他家公子又看中我,于是父子二人双双纳妾。
新婚当夜,在母亲的帮助之下。
我逃了出来,却遇上了一场腥风血雨的人鬼大战,那场大战后来被世人称为和士战,因为那场大战给了人鬼两国一百年的和平,遂著名而家喻户晓。
只是,那大战之中,隐约的我瞧见了那个早已记不清模样的人。
此刻他那一张俊脸又清晰的映在我的眼中。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点都没有变化,还如当年的浊世公子。
只是他变了很多,变得有些陌生。
他的白衣不知被血染红,手中长剑滴洒出无数的鲜血,像花儿一样染满我的天空。
此刻的他,不似我爱上的那个他。
可我还是想要问他,为何要失言。
是不是忘记了,还是只是一句戏言。
话还没有出口,我便见人.鬼两族的本来撕杀的百万雄兵忽的以最快的速度往回撤,迅速撤出了一条血路,而他迎上了我族太子而去。
与那太子相握一礼,天地刹时明亮起来,只听闻他高声大述:“本王向来就主张人鬼两国以和为贵,此次我王失言,是我鬼国失信于人,确实该罚,冥洛愿替鬼国承了这惩罚。”
“轰隆隆_”
他是鬼?
雨更大了,雷声更是响亮,他的声音依然回响在我的脑海。
那我等了五年多的人,不,我既然等了一只鬼好五年一百零九天。
怪不得鬼话连篇,那能信得。
那能信得?
我愤怒的哭着丢了手中装着那朵象征着我们之间承诺的花儿碎沫的荷包,匆匆跑开离去。
我恨我为何要相信一个鬼的话儿。
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一面之缘的鬼?
为什么要一眼就认定?
为什么?
为什么?
可我还是没有办法丢掉这唯一的念想,风雨无阻的跑了回去,捡回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