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傅司翎携着一袋草药下山,忽然,耳边传来几阵女人的嘤嘤声。
他皱眉,现在不是管闲事的时候。于是接着下山,才走了几步路又情不自禁地折返,寻声走去。
是一个少女,被绑在一棵樟树上,他夜视能力不错,能看见少女衣衫凌乱,眼睛被黑布遮住了。
傅司翎沉声问:“你是何人?”
少女被吓着了,“呜呜呜哇……娘亲,我要娘亲!哇哇哇!”
傅司翎被震了一下,他也没这么吓人吧?
不过就平时随便毒死几个人,灭了几个郡罢了。再说,如今他这么温和呢。
他将草药袋扔在一旁,朝前面的少女道:“别哭,我是好人。”
周纤娇哪会信他,娘亲说了没有人会把自己在真正的品性说出来。她虽痴傻,但娘亲的话可是记得牢牢的。
于是,周纤娇闭着眼睛眼珠转了一下,起劲儿地哭:“呜呜……你骗人!骗子!坏蛋!哇哇哇!娘亲来救我啊啊啊……”
鬼面下的脸逐渐变黑,为什么自己要来救她?
“你再哭一声,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少女立刻噤声。然后,扭着身子,“啊啊啊!娘亲有人要拧下殷殷的脑袋!呜呜呜!娘亲!娘亲救命!哇哇哇……”
“……”? ? ?
傅司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上前几步,将遮住少女眼睛的布条扯下,塞进她的嘴巴里。
期间手指碰到少女的唇肉,很软很软,像是煮了许久的糍粑。
“唔唔呜呜……”
傅司翎被她喊得耳朵疼,于是凑近少女,贴着她的耳垂发狠威胁:“我是来救你的,若我不来,你可就得被这山中的野兽吃了,如此算来,你是我的人,如若你再如此无理取闹,我不介意杀了你。”
周纤娇悄咪咪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鬼面贴近自己,吓得把布条吐了出来,然后,晕了。
“……”
可真是个……奇女子。
傅司翎低头,一股淡淡的奶香入鼻,他有些燥,一把扯开绑在少女腰间的麻绳。
将少女背在身上,提起地上的药袋,迅速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伙人朝原先绑住周纤娇的那棵樟树走去。
领头的人笑得掐媚,俯着身朝身后俊逸非凡的人道:“大人,周小姐就在前边儿,不远了。”
身后的人顿住脚步,“她一个人?”
“是是是。”
听闻此话,那人睨了领头的人一眼,随后,几乎脚不沾地地飞奔过去。
樟树上不曾绑人,月光照下来,能看见地上的麻绳被扯烂了。
俊逸的男子瞳孔猛缩,冷厉的目光注视着那个掐媚的人。
“你用这个,将她绑在这?”声音冷得不像话。
被问话的人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腿软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下的树枝折成两截。
“是……是的。”他的嘴巴都在颤。
“好样的。”男人勾唇邪笑,转过身,抬脚往跪着的人脑袋上踢,然后,踩在那张掐媚的脸上。蹲下身,往那人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指了几个人道:“好好伺候着,别叫他死咯,这张恶心的脸别碰。”还有用。
“是。”
“其他人,分头去找殷殷。”
“是。”
男人点头,眼眸里滑过一丝担心与愧疚。
殷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此时的周纤娇正躺在山下的客栈里,傅司翎给她把完脉,锋利的眸子注视着油灯下那张美得不真实的面容。
“痴儿?难怪呢呵呵…”他笑,声音酥麻入骨。
忽然想到什么,看着少女樱红的唇。
“殷殷?”他唤了一声,床上的少女似是听到了,嘟起唇,含糊不清地念着“娘亲娘亲……”
凝视了许久,然后起身去外面的柳树上吹了阵凉风。
第二日,周纤娇醒了,眼眸里没有昨日的呆天真呆滞,而是狠厉,精明。
她勾唇,“叶裕崇,很好啊。”
用手腕想想也晓得,昨日定是叶裕崇那只笑面虎买通了哪条狗绑架了自己。
周纤娇痴傻,但她周舞不傻。
没错,她有双重人格。主人格便是痴傻的周纤娇,另一人格便是如今的周舞。
自周纤娇八岁那年经历过那事后周舞便出现了。
如今算来,周舞与周纤娇已相伴六年了,不过,周纤娇从不知道周舞的存在。
周舞洗净了脸,朝窗外看了一眼,柳树干上斜躺着一男子。
鬼面?煞公?她倒是一直想见见这位江湖上与自己被称为夫妻的人呢。
周舞武功盖世,为人潇洒仗义,除恶扬善,不过若是心情不好了,也会杀死一些看不顺眼的。每次出场都是一身妇人装,于是人称:武大娘。
这点与傅司翎在江湖上的身份——煞公,极为相似。两人又在每次出场都带着面罩,于是江湖上便有了此等传言:煞公与武大娘是一对儿。
于是,周舞悄咪咪地飞身上树,给傅司翎点了穴,然后手慢慢附上鬼面。
傅司翎猛地睁开眼,鬼面下的唇邪笑。
“殷殷姑娘?”这女人倒是有趣,连自己都被骗了过去。
此时周舞已经回去了,面对着傅司翎的是周纤娇。
于是,“娘亲!啊啊啊!鬼啊!哇哇哇……”
“闭嘴!”傅司翎翻身将周纤娇压在身下,手掌捂住少女的唇。
“唔唔唔唔……”周纤娇哪会如他愿含糊不清地喊着,舌头不小心伸了出来,舔到了傅司翎微凉的手掌。
两人皆是一惊,娇美的大眼蹬鬼面下的大眼。
此时,树下围了不少人,都在起哄。说出些淫俗不堪的话来。
傅司翎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再想到刚刚姑娘的小舌触到他的手掌,全身酥麻,耳根红的厉害,完全没有平时的高冷狠厉样。
周纤娇却是完全不在意,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啊啊啊!娘亲!救命啊!”趁男人晃神的机会,周纤娇忙大喊。
傅司翎燥死了,身燥心燥耳朵燥。
下一瞬,男人的手掌抚上少女的腰身,然后飞了。
围观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莫非是神仙?
其中少数江湖上的人却是如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煞公?女人?呵,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