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嘴上在安慰白朝阳,让他别想那么多,可我心底里却一直在复盘白朝阳和我说的那件事情。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瘟疫呢?而且即使有瘟疫,按照华夏国的规定,尸体也一定是在当地火化了,绝对不会允许带着身染瘟疫的尸体四处乱转的。
而且听白朝阳和我描述那些死者的死相,看起来像是得炭疽病死的。众所周知,炭疽是由牛羊等大牲畜传播给人类的,西域地处牧区,炭疽比较常见,按理说当地的牧民应该都接种了炭疽疫苗,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炭疽的,更不可能致死啊?
我越想越感觉不太对劲,刚刚封闭西域省各处道路没多久,怎么就来了炭疽感染者尸体要开城门?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真的是凑巧了?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眼下我们只有跟着这些炭疽感染者的尸体继续追查下去。想到这里,我忙让白朝阳去打听打听运送炭疽感染者尸体的人住在哪里。白朝阳果然不负所望,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查清楚了他们的落脚点。我按照白朝阳提供的地址追了过去,只见那是一家名唤“悦来老店”的旅馆。
我装作住宿的人走进了悦来老店,老板一见忙迎了出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笑了笑:“打算住下,不知道你们这里环境如何?”“客官,您来我们这儿算是来着了,我们这里是迪化城里最大的旅店,保证干净又卫生。”“那好,来一间上房。“伙计,上房一间!领这位先生去地字乙号房!”
我跟着小伙计走在楼梯上,透过窗户,我看到昨天白朝阳见到的那辆大车正停在悦来老店的后院里,车上的尸体和白布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牛车。我指着后院问小伙计:“伙计,那是什么地方?”小伙计抬头看了一眼:“那是本店的后院。”“为什么锁着门呢?”“客官有所不知,昨天来了几个从迦南来的客人,他们花钱把后院包了下来,钥匙在他们手里,连掌柜的都进不去。”“哦,原来是这样。”
我好不容易在房间里待到了半夜,确定店里的客人都睡下了,我轻手轻脚的溜出门,直奔后院而去。
刚到后院门口,我就看到一个迦南人拿着一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进了后院。我连忙躲到一边,确认那迦南人进去了,我才慢慢的跟着走进去。我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只见那迦南人从木桶里挖出一大摊东西倒在驼木上。
待那迦南人走后,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驼木,在手机电筒的灯光下,我看到驼木上满是鲜红的血液,想来刚才那迦南人往驼木上倒的正是这些血液。可令我奇怪的是,我明明看着迦南人倒了整整一桶血液在驼木上,可现在除了驼木上一片血红外,并没有看到有一滴血液流到地上。这可真是怪了,这驼木虽然说会吸水,但它毕竟不是海绵,怎么可能把这么多血液吸收个干干净净呢?除非是那驼木是中空的,里面有储血的地方。可是这些迦南人为什么要把驼木掏空呢?他们要在这掏空的驼木里装什么东西呢?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早早地起床打算盯住那辆牛车。可是令我感到惊奇的是,昨天晚上还空空如也的牛车,今天一早居然装满了稻草。不对啊,我昨天晚上明明盯到快凌晨两点才睡啊,这会儿才不到五点,我并没有听到开后院锁的声音啊,他们哪来的时间装的稻草啊?
我看着牛车缓缓的从悦来老店中驶出,按理说,车上装的都是非常轻的稻草,牛车走起来应该轻轻松松的,可现在却恰恰相反,牛车在路上走的十分吃力,原本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走到城门口,现在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到。
见此情形,我忽然灵光一闪,忙命令守城官员将牛车拦下。守城官员因为上次得罪了白朝阳,他也搞不清楚眼前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只能按他的要求将牛车拦截。我快步走上前,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守城官员,回应我的是一个标准的军礼:“长官,不知道长官拦截这辆车打算干什么?”我没有搭理他,径直来到牛车前,从上面拿出一束稻草拧了拧,稻草果然渗出了水,我用手指沾了水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一声大喝:“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等到白朝阳赶到现场后,我指着正抱头蹲在地上的二人说:“朝阳,我找到安息香了!你看,就在这稻草里!”“稻草?”白朝阳将信将疑。“朝阳,你不知道,他们把安息香放在热水里融化后,将稻草泡入其中,待到稻草吸满含安息香的水后,他们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安息香运出城去。”“好高明的计策,幸亏碰上的是王兄,要是别的不负责的官吏,只怕这安息香就被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