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燕道:“我看你家女儿我喜欢,不知道朱夫人对我家林辰可否满意?”
朱夫人从人群里找到了林辰,文质彬彬,眼里的那股精明应当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到欺负,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与自家女儿相匹配,她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对这个未来女婿也十分的满意。
郑燕看了朱夫人的反应,嘴上裂开了花,知道自己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立马道:“既然这样,我过几天就来朱府提亲。”
在一旁一直听着朱夫人和郑燕谈话的除了林卿柠还有凤琪,她轻拍了一下卿柠的肩膀,道:“卿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曾经凤琪觉得卿柠心属三皇子秦松,但奈何那天在亲王府实属看不出卿柠眼里有一丝爱慕之意,便好奇像卿柠这样乖巧的女孩未来的郎君会是谁。
听到这话,卿柠拿着红烧肉的那只筷子随着她的手微微一颤,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若是自己大仇得报后,会嫁给谁,经过上一世的事情,她似乎不敢再随意嫁人,也许会削发为尼吧?她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凤琪撇了撇嘴,选择闭嘴吃着眼前的食物,不再和卿柠说话了。
“今日,是我娘亲八十大寿,”开口说话的是尚书大人,为人看起来两袖清风,无欲无求,但实际上是个贪财吝啬之人,而且他投靠于秦松,这令卿柠无理由的开始讨厌起了这个人。
尚书大人道:“我女儿朱娇娇,今年芳龄十四,也该成亲了...”朱尚书的话未说完,但很明显的是想择婿,而一旁的朱夫人和郑燕脸色稍微变了,显然朱夫人事先并不知道会这样,有些尴尬。
“尚书大人,不知小儿...”开口的是一个京城县衙大人,他使了一个眼色,走出的男子和他很相似,右脸上有一颗硕大的黑痣,上面还带着一根黑毛,朱娇娇看到后小声的惊呼,但却无人发现。
那男子走上前,道:“在下不才,步射可谓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此话一出,卿柠才想起,当年五哥当上将军的时候,副将徐志就是步射高手,右脸有一颗黑痣,原来就是此人,卿柠不是一个以貌取人之人,想到这个副将忠心耿耿,为了帮林亥挡箭而亡,不禁目光对他敬佩了不少。
“不知有人可否迎战?”徐志问话了,也不知道为何父亲会叫他出来,虽说他知道自己也是成亲的年纪,但是他看不上朱娇娇这样的弱女子,他习武定当找个武艺超群的女子当妻子,想到这里他不禁羡慕起了林府的林耿,他的妻子便是将军之女。
“我来。”林辰站了出来,但这也是令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包括林卿柠,因为林辰从小没有习武,甚至拉弓都不会...
很快场地整理了出来,所有人的位置都被下人调整了一番,男眷女眷顺理成章的坐在了一起,有人在其中眉来眼去,也有人紧紧的盯着凤凌翊,想要表达爱意,但是奈何凤琪在旁,带着凤凌翊又一次的坐在了林卿柠的身边,理由便是“我哥太帅了,必须坐在我们中间,否则这些女孩...”
上次亲王府卿柠无心注意他,这一次却发现凤凌翊的身上格外的好闻,和她一样是栀子花香气,但...她没有过久的在意这些,而是把目光放回了林辰身上。
此时徐志已经拉开了弓箭,动作步伐一气呵成,连射三箭也都是正中靶心,所有人掌声四起,徐志是当之无愧的步射高手。
而到林辰的时候,连拿起那把弓箭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动作步伐也是杂乱无章,毫无美感,他拿起一支箭放在弦上,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射出去,连站在那边观看的朱娇娇和郑燕都显得有些着急。
咻的一声,箭离弦飞了出去,但是意料之中的便是靶子上并无弦,林辰有些气馁,但还是勉勉强强的射出了三支箭,虽然一支都未中。
“还有人来迎战吗?”说这句话的是朱尚书。
“这...”徐志有些尴尬,他其实也是明白,若是比文自然定和林辰射箭那般一窍不通,这样胜之不武,他心里也十分的不满意,但父亲的眼神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权。
“我来,”卿柠站了起来,惊讶错愕的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
“卿柠?”错愕之一的便是凤琪,她向来不知道女子会这些,甚至来说卿柠常年在府上,没有人教她也不可能会这些。
徐志看着瘦小的女子,这样子仿佛连弓箭都拿不稳,担忧道:“你可以不必勉强。”虽没说女眷不能比试,但是他还是不希望欺负女子。
“你们比试本就不公平,我是替兄比试,”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若是我赢了,便由我大哥选择比试内容。”
“若是你输了呢?”
林卿柠望着开口之人,眼神里充满着坚定,道:“朱尚书,我是不可能输的。”朱尚书颤抖了下身子,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十一岁女孩的面前,他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其实卿柠自己也清楚,即便自己不参与这趟浑水,后来朱娇娇也会在朱府闹得还是嫁给林辰,但这也使林辰自卑不已,大哥心性高傲是继承了二婶婶的,后面林辰才感觉亏欠了朱娇娇,对朱尚书言听计从,后来找到了林辰通敌叛国的罪证,也不知是不是秦松的主意。
朱尚书道:“罢了,你且上去一试吧。”他不会相信一个弱小的女子可以做出何种大举动,林丞相的家事也略有耳闻,这林卿柠还未入国子监,若是会步射也必成不了大事。
徐志见朱尚书答应了此事,便闭口不谈。在场的女眷们也都看笑话般望着林卿柠,好似在嘲讽林卿柠的不自量力。
卿柠走到林辰身边,林辰满脸的担忧道:“六妹,大哥无能...”竟还要六妹帮他参赛。
卿柠摇了摇头,道:“大千世界,各有千秋,大哥何必在怀,文武百官哪有几个是样样才能都能称第一的?”她接过林辰递上来的弓,再看了看林辰现在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家六妹真的会步射吗?”亲王府那晚为难卿柠的女子已经坐在林子瑶身边,询问情况。
林子瑶冷哼道:“从未听说过,也许是跟五哥学了点吧,也就花拳绣腿罢了。”那女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里的怒火似是冲天,上次亲王府的事情虽未让她丢脸,但是她不允许别人比她好,而这个林卿柠却是她不能掌控的意外,她心生不爽,看向凤凌翊,男子深邃的眼眸紧紧跟随着林卿柠的动作,妒火在她内心燃烧。
卿柠从箭筒里拿出了三支箭,同时放在了弦上,外行人则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而内行人却发现卿柠步射时站姿稳健,虽说这把弓分量很重,但只有长期练习之人,才能将它拿的如此稳妥,拉弓时卿柠的表情格外专注,许久都没射出那三支箭,犹豫了很久。
她闭上眼,回忆起曾经当质子的日子,那些人曾经让她轮流步射,甚至拿出夏风的命来当他们的靶子,她恨他们,所以她只能在晚上拿着弓箭,把靶子想成他们来泄愤,可白日里又以射不准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只有他们开心了,夏风才会少一顿毒打。
“你这六妹在干吗?”女子又问出了口,嘴角上已是笑意,好似在等林子瑶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估计是装装样子吧?等会指不定就认输了。”林子瑶表面上似乎满脸的担忧,但却无法掩盖住她眼里露出的那份喜悦,林卿柠出丑虽然对于她的婚事可能会受到影响,但她此刻完全不在乎。
“林家六小姐,若是不行不要勉强。”朱尚书也算是给足了卿柠面子,倘若卿柠不是丞相之女,或许这弓怕是都不会让她触碰。
话刚出口,箭离了弦,三支箭已经同时朝着靶子飞了过去,本应该是同步飞出,却又形成了队列的形式,一前一后相继落位在靶子的中心。
这一画面令所有人惊叹不已,在座的一些人曾经参加过亲王府宴会,见过林卿柠曼妙的舞姿,但突然发现卿柠的飒爽姿态亦如娇媚,不分上下。
“这...”徐志站在一旁难以置信,仿佛他眼前的女子不再是他所厌恶的那种弱不禁风,而是战勇沙场所向披靡之人,仰慕之情有感而发。
所有人好似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一切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们眼前,不得不信。
卿柠道:“我赢了。”淡淡的一句话,直入人心,片刻后掌声响起,林子瑶在一旁咬咬牙,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身旁的女子也似乎如此。
卿柠回到了位置上,按照承诺由林辰来选比试的题目,他并没有辜负卿柠的一番苦心,选择了即兴诗词,这让徐志有些个不知所措,他对步射可比诗词出色的多,对诗词简直就是一窍不通,最后比失败告终。
而朱娇娇看着越战越勇的林辰,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一切来得不太真实,好在事情随着她想象的开始发展,这也使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