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七公主屋内。
梳妆镜前程澈凝神看着镜子，丫鬟进来后回过了神。
“蔷薇”
程澈轻声唤丫鬟，丫鬟走过来后微微弯下腰。
程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来了吗？
她指的便是江遇晚。
“回公主，未时了。她已经在大殿上等候了”
“公主，您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如趁早除了祸患”
程澈轻摇头，低下头陷入回忆。
她依稀记得自己三百岁时，最喜在那禁林里玩。
无论被抓了多少次，被警告多少次，都喜欢在那里玩。
原因无非是因为皇姑姑，也就是那犯了天条被关起来的曾经的长公主。
彼时她还不知道那居然是皇姑姑，她只知道这女妖十分漂亮。
比起外面的妖，她更多了一分灵性，后来听红湘姐姐说——
那是因为她修为高，再修炼几年便可成仙，如果没有爱上凡人的话。
幼时的程澈活泼调皮，即便不受父皇喜欢，却也活的自由自在。
她喜欢听皇姑姑讲自己的人生故事，喜欢皇姑姑情深出眼中流露出的柔情。
皇姑姑很温柔，皇姑姑是她见过最温柔的女子，没有之一。
这份依赖这份喜欢在得知江遇晚的存在后，化作了苦涩与同情。
她们之间或许会有其他的方法？这世界之大，有什么不可行？
这天命或许也不是完全不可逆。
程澈走吧，去大殿，见见她。
程澈眼中闪现点点泪光。她活了几千年，没什么东西能让她哭。
唯独这段回忆，每每回想，每每泪目。
那么对于失去父母亲的江遇晚，应该会是更痛苦的存在吧？
自小便缺少父母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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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忘川阁。
“七公主到。”
阁外的侍从见程澈走来，立刻往大殿大声喊道。
殿里的人抬起头，江遇晚怔了佂回过头，与程澈对上视线。
江遇晚自小被姜祁与吴世勋保护的很好，没有他们的时候父亲也从未让她出过门。
她见过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她也就认为，这世界的生物再美，也不过就那个样。
直到她见到程澈。
从气质上就能够看出，她的修为很高，暂时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
果然自小在野外山涧长大的自己，终究是无法和在长白山长大的她相比。
这场战役还没开始，就注定了她是输者。
程澈见过父王母亲。
程澈微微福身，转过身后毫不遮掩地打量江遇晚。
确实是和皇姑姑，十分相像。
“阿澈，做个了断吧”
殿堂上的妖王开口，江遇晚皱皱眉毛。
他的亲姐姐是她的母亲，辈分上她得喊他一声叔。
可这叔叔不问她在外多年过得如何，一上前就想杀了自己。
那么曾经母亲与这位叔叔，关系也定是不好吧。
“父王，不急”
程澈她毕竟是您的侄女，痛下杀手您不觉得对不起皇姑姑吗？
“我自小和皇姑姑交好，这也不忍心下手”
“为何我们不能找个两全的方法？这天地如此之大，天命也并非难违”
程澈话落，江遇晚身体一僵，妖王皱了皱眉头，身边妖后弯了弯嘴角，转头看向妖王。
“澈儿说的是，你看她毕竟是姐姐的女儿，是我们的侄女”
“我们这么做对不起姐姐。澈儿如果真的有办法，何不让她试试”
“我们的女儿，可是天定之女”
妖王伸手拿过桌上的茶饮尽，点点头。
妖王放下茶杯后忽然想起一件事，笑呵呵地看向程澈。
“对了，下午上天庭去看看王上神”
“你们小时候不是关系最好了吗？”
王上神，王一博。程澈低头笑了笑。
她知道父亲的心思，他想让自己与王一博交好，最后两族联姻。
王家在天庭也有一定势力，他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讨要地上的统治权。
可父亲忘了，天上的神仙，一个个都不待见妖族。
即便他们曾经是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
人，都是会变得。昨日寿辰王一博没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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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于20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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